赵随面无表情走到皇后面前,抱着的盒子打开一个小缝。很快,皇后脸色大变,站在她身后的常嬷嬷余光扫了一眼,直接两眼一黑,瘫倒在地。常嬷嬷身后站着的宫婢眼疾手快,迅速将常嬷嬷接住。
“还觉得自己冤屈?”皇帝哼道。
皇后有如羽化的石块,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半天才回过神来。目光慢腾腾的移到琴瑶身上,语气咬牙切齿,“是你这个叛徒,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用再审了,一句话,皇后不打自招。
其实,她招不招已经无所谓,罪证确凿。在皇后来之前,太后已经秘密传唤皇后身边几个近身服侍的宫婢,口供基本一致。皇后,难逃罪责。
“你若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身边人告发。终究是你心肠狠毒,手段毒辣,害人害己。后宫有你这样的皇后,怎能不乱,朕实在容你不得。”皇帝痛心疾首,痛定思痛,一番话道尽皇后的最终命运。
此时此景,让乔嫣然回忆起玉容遭审讯的画面。
当时的玉容,现在的皇后。皇后,你可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你冒然处死玉容的时候,你可曾有过半刻心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玉容,你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心里可有些许安慰。虽然,害死你的真凶仍在逍遥法外,可皇后这个直接处死你的人,马上要遭到报应了。还有桂嬷嬷,你死前那一刻是想扳倒皇后的。皇后马上就要倒台,你也可以安息了。
长而密的眼睫垂下,掩饰眼底的快意。
自玉容死后至今,乔嫣然总算有了一丝畅快的感觉。皇后虽然有些可怜,那些可能由她导致的命案真真假假,哪能件件说得明白,说不定有些是在替人背黑锅。然而,光是养小鬼这件事足以让她身败名裂,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做这种巫蛊邪术。心不正,何以为后,怕是给皇帝侍寝都不够格了。
皇后环顾屋内人,个个神情冷漠,巴不得她立刻落马。近十载的荣光,到今天灰飞烟灭。有没有比她更可悲的皇后,皇后心头凄凉,以及无边无际的绝望。
仰头,忽而一声大笑,笑得浑身直颤,笑得泪流满面。
伸出手指,一个个指,太后,皇帝,乔嫣然。
“你们,不就想看我的笑话,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你们说我错了,说我狠毒,我哪里错,哪里狠毒。我只是个想要婆婆疼惜,想要丈夫怜*,想要妾室尊敬的可怜女人。我想做好的,你们给过我机会吗。”
先指太后,“你,偏心至极,眼里只有你那个宝贝侄女尹清瑜。是,她比我能干,我承认。可我才是皇后,大禹后宫第一人,你看重她,又将我置于何地。没有太后认同的皇后,算什么实至名归的皇后。”
再指皇帝,“你,假仁假义。表面上宠我疼我,扶持我坐上后位。其实,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你要为她报仇,没有我和尹清瑜,她会活得好好的,会是你的皇后,会陪你一辈子。可她死了,死在你的欲望和野心里。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最大的凶手。你要是放弃权力,只要她一个,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们,她又怎么会死。我不求多的,只要你的一点点怜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养小鬼,全是为了得到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对你的感情。她死了,死了这多年,你要思念要缅怀,也该够了吧。”
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的,吼的屋里人一愣一愣。
在他们的印象里,皇后向来是个惟命是从,有怒不敢言的憋屈形象。现在全然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朝大禹最尊贵的两个人痛骂。对上不敬,光这一条,够她受了。
乔嫣然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皇后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皇帝还是毓王的时候娶的。听皇后这口气,貌似是正妃。被皇后和贵妃害死,皇后除掉压在上头的人,顺理成章的当了正妃。
平时有命喜翠打听八卦消息,尤其是皇帝以前那些秘辛,宠幸的妃子,来来去去的曾经有些什么人。只知道皇帝以前很宠幸贤妃,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都宿在贤妃宫中。可怜红颜薄命,命中注定无福深受隆恩。贤妃怀过三次龙种,前两次没保住,最后一次保住了,可生产时遭遇难产,救治不及,最后一尸两命。反正,是个悲剧人物。
至于皇帝登基前娶的妃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破费了钱财方才打听到一些皮毛。
皇帝冠礼那天,太后送了两个侍妾给他。据说生的雪肌玉肤天香国色,皇帝关起门来很是宠*了一些时候。后来皇帝娶了当时宰相的幺女,那两个侍妾便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