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方的目标一致,就是要将凶手查出来,恢复这一地区的旧貌,这样无需过多的约定,分属两极的二人也隐隐结成短暂的同盟。
宗不敏则适时的向林知府说道:“大人,您也清楚这查线索是最需要人手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能通融通融。”
还有事是要来求自己的,这些个人情债便是林知府熟悉的戏码了,他端坐在书案后,不动声色的说道:“有什么事只管说来听听,只要是不违背‘大明律’,而又在本官职辖范围内的都好商量。”他竟然还打起官腔,端起了架子。
宗不敏身为蜀盟盟主范子嗣的左右手,也很有些气度,为了身陷牢狱的弟兄们,不急不躁的说道:“是这样的,这次大人在成都府追拿疑凶,缉捕歹人,这是大人以及手下官差们为百姓造福之事,在下是衷心的钦佩。不巧的是,纳锦会钱环钱总把子的一些弟兄,也被当成疑送进了衙门。在下是想大人能不能先放了他们,我们也好通过他们在这地面上的熟悉,协助大人查出这次的凶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原来是想要回牢里面的那些家伙,林知府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捋了捋胡须,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事怕不是那么简单呀!他们之中有许多都是因为作奸犯科被抓进去的,如若放出来,岂不是置律法于不顾。”
宗不敏自然知道他不会随口便应承下来,说道:“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在这块地面上,他们门路清,消息广,如若有他们在下面奔跑,一定会事半功倍的。其中虽有些是有点小偷小摸的,但大多还是挺安分守纪的,这事还望大人多加周旋。”说着便要告辞。
临走之前,宗不敏还从身后拿出一卷字画,放置在林知府的书案上,道:“大人,我家少爷得知大人文采风流,十分仰慕,非让在下将他的几个陋字拿来让您指点,还望大人不要推辞。”说完也不等他作何答覆,便飞身而去。
林知府十几年寒窗苦读方才熬到如今的地位,腹中也是真有些才情,一直以来,拜托自己指点的后进晚生也是不曾绝断,想不出黑道枭雄之子倒也喜欢文人间的雅兴趣事。
不过出于对范某人的轻视,林知府也不大看好其子能有如何非凡的才学,漫不经心的将画卷展开,漂眼望去,果然此帖甚是潦草,竟然还有修改涂抹的痕迹,连起码的工整都没做到,看来那范姓小儿也是一般的可以了。
可仔细看来,字迹却很熟悉,行以篆籀之笔,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
不对呀!林伯瞻暗下惊呼,忙将卷轴完全展开,竟有许多的名人印章列于其末。再仔细看那不显眼的排头处,他顿时欣喜若狂,竟会是这幅字帖。
倘若此便是如自己所想的那件真品,这可就是一份份量不轻的厚礼了。不过手边这块砚台的事,他还记忆犹新,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那范某人消遣自己的。
林伯瞻在心中算计着,该请怎么样的行家来为他查验查验,为避闲言碎语,不能请那些熟门熟户的,不能与巴蜀的官商界关系很深的,隐隐的林知府想起一人来,他向门外喊道:“来人呀!”
马上便有个管家模样的下人走了进来,回道:“老爷,您有什么盼咐吗?”
“去前堂将范捕快给我找来,快。”林伯瞻期盼的心情,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第六章蓉城闲情
而就在离知府内堂后门仅十几步外一个小食摊上,三三两两坐着一些食客。
此刻已是来时了,这些食客们大多是忙了一日提早收工,邀数友人或聊天,或吃喝的好不愉快。这里面有二人则是与众不同,桌上只有茶水没有酒菜,一个穿戴像是平淡无常的江湖过客,一个则是富贵商人的扮相。
二人间也是缺言寡语的,富商模样之人的一双眼睛,直直的打量着对面衙门的后门,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焦虑,低声对同伴说道:“这么半天还不出来,您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呀!要不您先回我那去歇息,我一个人在此打探便成。”
那人则并不在意,淡淡的说道:“你担心个什么呀!以他的身手,这知府衙门算个什么呀!我犯得着还用去特意躲他吗?”
商人模样的还是不放心,道:“可这是在蓉城呀!您老人家要是有个磕碰,我怎么向其他人交代呀!再说这姓林的知府,打从那件案子发生后,就怕歹人找上他,此时在衙门巡防的都是守备营的官兵,不是那些外强中干的衙役了。”
“守备营的怎么了个就算是总兵大营,他以前不也是来去自如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