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弄在手里一丢一接的,皱皱眉头道:“林家当铺的后台老板是谁,啥时候你陪老子去逛一圈?”
“花城府绣衣使主办高宣,他是二皇子唐王的人。duoxiaoshuo.com”小杜回答说:“唐王主张平定内乱而后攘外,因此极力反对太子与大魏和谈。也难怪,为了日后谁做老大,太子党和唐王系这些年明争暗斗,你来我往都整死对方不少人。老皇帝隔岸观火死不表态。自打去年冬天大病一场后,干脆连上朝也少了。跟你一样,都在混吃等死。只苦了我们这些下人,累得皮包骨头还落不着一声好。”
钱沛低声嘟囔了几句,说道:“记得老子出海前收到京里传来的消息,说黄炜的旧宅要出卖,如今有人买下它了么?”
黄炜,曾经的兵部侍郎,红极一时的朝廷要员。三年前在泰阳府军械所被炸一案中,不小心被拉出来顶了个玩忽职守罪。在押解前往京师的途中,遭仇家劫杀,惨死在荒郊野外。
他死后府宅被抄没充公,家人被发配到北疆军营充当苦役。
“应该没有吧,那是座凶宅,”小杜回答说:“谁都怕住进去会招惹晦气。”
晃了晃手里的玻璃镜子,小杜又道:“这东西挺管用,送给我好不好?”说着便把它和麻将牌一起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钱沛伸手道:“少来,这可是老子费尽心机刚搞到手的宝贝,还回来。”
小杜嗤之以鼻道:“你出去游荡半年多,是谁没日没夜地帮你打理生意,看护老婆,还外带守家护院的?你不给加班费就算了,拿点免费小礼品也心疼?”
“你说得轻松,老子在外面九死一生,哪件东西来得容易,你说喜欢就抢啊?!”钱沛从书桌后一个虎扑抓向小杜的袖兜,“快还给老子!”
两人在地上扭打做一团,小杜好不容易挣脱了钱沛,连滚带爬往门外逃。
他的手还没够到门闩。就听“哢吧”一声,房门颤了颤,胳膊粗的木栓应声断成了两段。“有贼!”小杜吓得一骨碌起身,冷不丁被钱沛抱住后腰,两个人又如滚地葫芦般倒在了华丽昂贵的绒毯上。
“快放手,外面有贼来了!”小杜拼命挣扎,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知道——有家贼!”钱沛不管不顾,伸手往小杜袖口里掏。
房门无风自开,屋外站着三个人。当中的是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他的左右是两名年纪稍小些的白衣人,各自端着一张弓弩,对准在地上翻来滚去的钱沛和小杜。
“咚、咚!”中年男子将手里两颗滴血的脑袋丢在了绒毯上,低喝道:“起来!”
人头骨碌碌滚到钱沛的面前。钱沛眨巴眨巴眼,认出了其中一颗脑袋,属于下午刚和自己分手的那位船主的。
“这不是当铺的林老板嘛,”小杜瞅着另一颗脑袋脸色发白,“身子怎么没了?”
“你们……是什么人?”钱沛咽了口唾沫,趴在小杜身上问,“打劫的?”
中年男子漠然道:“我叫麻天荒,是邱大贺的师兄。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钱沛茫然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叠银票道:“要命不能给,要钱好商量——”
麻天荒皱了下眉头,冷笑道:“少跟老子装傻,智藏教的高远生和笛青珠从海外带回的那份密件,是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蜜饯?”钱沛慌忙道:“没有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这些人,他们又怎么可能送蜜饯给我?如果你想吃蜜饯,我柜子里有。何必为了蜜饯杀人呢?”
“没知识,”小杜不屑道:“你听不出来,这位英雄好汉的口音是漠北一带的么?那地方连草都不长一根,当然也就没有蜜饯。人家为了吃口蜜饯,万里迢迢跑来花城府,又是杀人又是闯宅,好玩吗?”
屋外三个人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左边白衣男子低喝道:“戏弄我们,找死!”扣动弩机,“哧哧哧”一排弩箭钉在了钱沛和小杜的面前。
钱沛推推小杜道:“看见没,人家就是想要蜜饯嘛,不给蜜饯就杀人。都说绿林好汉盗亦有道,可这三个也太霸道了。”
小杜叹道:“我警告过你多少次,财不露白少在外头显摆。人家深夜登门拜访你,不光是要吃蜜饯,还要你手里的那叠银票,这还不明白嘛?”
钱沛恍然大悟道:“好,好,银票在这里,都给你们!”甩手抛洒出银票。
麻天荒恼羞成怒道:“少来——”两个字刚出口,他就发现来的是他无法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