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看到钱沛发愣的傻样,舜煜颐眸里荡漾起一抹笑意,问道:“龙先生,你能否帮我画一张那种加装在尾部的……小翅膀草图?”
钱沛迟疑了下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蘸了浓墨,在一张白纸上歪歪扭扭画了起来。
舜煜颐惊讶地发现,钱沛画的不止是那对“小翅膀”,而是将整座飞天都画了出来。细长的主体充满流线动感,巨大的羽翼仿佛随时可以乘风而起,翘起的尾巴如同船舵,解决了飞天在空中变向的难题……
她吃力地探长身子,目不转睛审视着钱沛笔下的飞天草图,情不自禁道:“龙先生,我开始相信你先前说的那个理由了。”
钱沛笑了笑搁下笔,把图纸倒转过来,手指尾部道:“就安装在这里和这里,不过具体结构,还需要经过多次调试才能达到最佳。不是咱们凭空能设想出来的。”
舜煜颐全神贯注在草图上,轻点螓首,却差点儿跟钱沛的脑门撞在了一块儿。
两人下意识地同时后仰,钱沛尴尬道:“对不起,我……太入神了。”
舜煜颐久久无语,忽然缓声说道:“龙先生,太子殿下的使者已经到了。”
这么快?明知道自己是在演戏,可钱沛的心仍禁不住跳了下,不晓得这回太子派出跟他演对手戏的会是什么人?
◇◇◇◇
所谓的冤家路窄通常会有若干种解释。但钱沛所遇见的,无疑是其中最糟糕的一种。太子派来的使者,恰恰就是石冠达之父,户部尚书石思远。
这家伙不是曾神权的表亲吗,怎么又成太子党了?钱沛有点迷糊。
不过想想也对,太子和唐王斗了那么多年,手下的党羽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恐怕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人了。
在石思远的身边还端坐着一位身着正二品袍服的大官儿,一双黄豆粒大小的眼睛烁烁放光,正上下左右不停地审视钱沛。
石思远慢条斯理地睁开眼,取出一张麻将牌摆在几案上,说道:“阁下就是龙侍郎?老夫石思远。”“又向钱沛引见身边那位官员道:“这位是……”
钱沛面露嫌恶之色,不等石思远把话说完,夹生的婆罗洲话便叽里咕噜往外冒,“石大人,哪儿有茅厕?我要先去方便!”
那位二品大员的面色有些羞怒有些尴尬,勉强道:“显庭兄……”
钱沛把手一摆截断他的话头道:“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称兄道弟好不害臊。”
二品大员眉宇一扬又忍下,“老夫古聚机,几年不见显庭兄愈发清减了。”
“我能和您老比吗?弃暗投明心宽体胖,安安稳稳做个寓公,好不快活。”钱沛道:“对了,还没谢过您老。四年前蒙您在陛下面前美言,下官才有幸荣升礼部侍郎。不过,您好像也收了我送去的一尊金佛吧?”
古聚机干咳两声道:“黄任公这两年可好,他的小孙女儿可是嫁给了李敬国?”
“黄大人差点被你气死。”钱沛冷冷道:“至于雅玉小姐,她嫁的并非李敬国,而是仇大端。看来人闲好忘事啊,古大人。”
古聚机强压怒火道:“显庭兄,能否请你让老夫看一眼庐山真面目?”
钱沛冲着他翻了翻白眼,轻嗤道:“记得我刚刚晋升礼部侍郎,曾经登门向您老谢恩。当晚您老设宴款待,还请出内眷作陪。当时老夫人左一眼右一眼,还没看够呐?对不起,我可没福分做您老的东床快婿。”
“你!”古聚机被钱沛一通冷嘲热讽,老脸有些挂不住,“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是……我是忘恩负义的东西。”钱沛坦然道,“您老德高望重,远非晚生能比,自然不是东西了。”
“石大人,他是假的!”古聚机突然转首说道:“真正的龙显庭绝不敢在老夫面前这般放肆,请你立刻下令逮捕此人!”
钱沛腾地火往上撞,一步步逼向古聚机道:“要不要我说出你叛逃的真正原因?就在你出逃前夜,你跟我说过什么来着?”
古聚机面色微变坐直身子道:“一派胡言,那晚我何曾说过话!”
钱沛站定脚步,一言不发地盯着古聚机,感觉戏演到这份上,再往下走就没大意思了。
石思远总算瞧够了热闹,出声解围道:“两位,虽说人各有志如今各为其主,但毕竟相识一场也曾同朝为臣,何苦唇枪舌剑势若仇敌?”
他说话的时候在看古聚机。古聚机靠在椅背上呼呼怒喘,却几乎不可察觉地向石思远微微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