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差点没晕过去,小姐年曙已经笈笄,二少爷夫人正在为她寻觅佳婿,可小姐却要把一个男人养于闺阁内,这这这……
刹那间,龙辉猛感一股脑血上冲,心血管堵塞,一对老目晕炫,张嘴傻看小姐认真的脸儿,见她生气地鼓起一对腮儿目光坚决,便知晓此事,定是棺盖钉上钉子了,左右寻找龙门上下,能管得住她的只有二少爷和夫人两个,当场尖叫了一声,转身拔腿就朝月石洞狂奔离去,心里不停号嚎乞求上天,希望能在日落前追回入皇都的二少爷及夫人,不然他们龙门唯一的孙婿就诞生了。
林帛纶站在一旁观看,见这个龙府总管如被鬼追地嚎声奔离,暗自叹了一口气,瞟睇了一眼高鼓双腮的丫头,撇了撇嘴说道:“小姐,我也觉的住在这里不太好,是不是……”
“不要!”龙无双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不喜欢龙个,气嘟嘟打断他的话,转身对搬床的四名奴才吩咐:“龙个要沐浴,你们快去抬桶打水。”
四名仆役满头大汗把床搬入房内,一跨刚出房便聆到小姐命令,哪敢不从,自是恭敬应喏,挺身离开之际,齐向林帛纶鄙夷瞟去一眼,便急急离开了小姐内园。
林帛纶脑瓜高人一等,敏感自然也异于常人,四名仆役瞟瞥而来的眼神让他很不是滋味,那是一种布满嘲讽鄙视目光。突然间,他懂了,原来小红怨怼自已,不是因为自已得罪她,而是他的所作所为就是靠女人裙摆而活的软骨头。
回想小红的怨怼和仆役们的讥讽,一种深沉的无奈落寞爬上林帛纶心头,任自已如何努力依然挥之不去。
从他来到这世界上的第一天开始,这么些日子来,总是过着流民的日子,吃的是生硬馒头,睡的是旮旯角落,那种日子只要尝过一次就没人愿意去尝第二次,他心里极其渴望有一份安定,可是这种让人瞧不起的安定,他真的能心安理得吗?
林帛纶脑中激烈斗争着,人立于天地之间,他堂堂七尺男儿身,能为一碗饭一卷席让人唾沫,让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吗?他林氏祖宗一身傲骨,尚且无惧妖姬开膛剜心,他能愧对这个姓氏吗?
龙无双自然不知道林帛纶内心的挣扎,见着奴才们离开了,很是开心转过身子,蹦蹦跳跳入了有床的房屋,四下瞟看一番,提睇龙个,却见他脸上没有开心和高兴,不由的厥起了小嘴,很是不满唤道:“龙个,你不喜欢这张床吗?”
“没有。”林帛纶使始过不了自已那一关,暗下了离开的决定,面对这个待他极好的丫头,犹豫该不该告辞,观看她布满期待的美脸儿,噔时心头涌出一股不舍,连忙摇头笑道:“喜欢,很漂亮的一张床。”
“真的?”龙无双不怎么相信地挑起小月眉,大眼睛炯炯发亮地紧盯着他,看着龙个的好瞧的脸庞,顿时又开心了,蹦跳到床边抚摸榻席被褥,很是满意道:“龙个你快来看看,如果不喜欢我让人再换一张。”
床就是床,功能就是睡觉,有什么好看的?林帛纶没那个兴趣,可见她这般的开心,却也不扫她的兴,轻走到床畔,坐了几坐点头赞道:“是很不错,我真的很喜欢。”
“嘻嘻……”见龙个真的喜欢,龙无双更是雀跃不已,嘻笑之际,瞧见门外奴才们搬来淑洗用具了,急忙奔跑出厢房向里嚷道:“你脏死啦,洗好了快来小客厅找我。”
小小姐自亲嘱咐,四名仆役杠桶提水,以最快的速度前来,门口躬送离小姐,跨出房内人人脸上皆升起一股厌恶,心不甘情不愿干着本来就不属于自已的活儿。
丫头一走,林帛纶立即感受到房内敌意气氛,心里犹豫了一下,抱起双拳相谢:“多谢四位小哥。”
“哼!”不就是一条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四人齐声哼哧,没人愿意回他的话,把沐桶注满了水,整齐厌恶地睇去一眼,便头也不回急忙离开。
用热脸贴了一记冷屁股,林帛纶脸上的笑容僵硬,看着匆促离开的四人一会儿,默然叹出一口气,走到门前,丧气地把门关掩了起来。
林帛纶啊林帛纶,难道你就只有这样子吗?他心里连续叹息,来到浴桶前解开腰带,把兜里的五纹线、小刀、手绢、金链搁放于椅上,见着小若能在兴中给的手绢,心里涌过一道暖流,她现在应该在扬州了吧?也不知晓她有没有想自已?不自觉拾起手绢,放于鼻头闻了闻,脸上蹭了蹭,陷入和风若能在一起的世界里。
龙无双回到小客厅,心中从来没有这么的开心过,怀里掏出一包枣子开心吃着时,见着天要黑了,想到龙个肯定饿了,连忙飞奔到阁楼后面的花圃嚷唤:“小红,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