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人进人出,他坐于门口不一会儿,忽然听得数个铜板叮当声响,定眼一看,前面竟落有五纹钱,郁闷扭头往扔钱的人看去,但见一袭粉裙掠过,鼻端扫过的香风似有些熟悉,好奇伸出脖子往门里探看,见着数人,有男有女,背后都负有刀剑,是江湖人物。
“啧!”全天下的人都知他痛恨这些杂碎,见着背负刀剑人渣,仅有的半点好奇消失殆尽,不太爽的捡起地上五个铜板,不要白不要往怀里的钱袋一塞,闭目继续等着酒菜。
入客栈的一伙人是擘天堡和风家庄九人,共三女六男,其中一人是风若能。若能背负珑剑,腰缠篮带,跨入栈里,对一名气宇轩昂,衣饰华贵少年说道:“典二哥,四师哥真的在这里吗?”
被唤典二哥之人背后也是负佩宝剑,然此剑又与众人不同,但见剑鞘上镶着珠玉宝石,灿然生辉。再观神色,踞傲轻慢,高人一等,不可一世。
“是的,昨日有人见着他与妻子出现隆兴,想来不会错的。”姓典的手搭于风若能身上拍了拍,跨到柜台掌喝:“掌柜,我问你,有没有见着一对俊美少年夫妇前来打尖或是落宿?”
店掌柜见着此九人,心里不由升起一股畏惧,不太敢抬头地窥看他们,见着人人精悍挺拔,身负刀剑,神气十足。哪里敢不应,赶忙绕出柜台哈腰唯喏道:“少年夫妇是有,但称得上俊美的确实不曾见着。”
“是吗?”姓典的眉头皱起,询问不到人,转身对一干师弟师妹道:“也正午了,咱们就先打个尖。”话落,伸手搭于风若能肩上,轻轻拍抚道:“风妹放心吧,风不能之事就包在二哥身上。”
风若能水眸盛着感激,跟着姓典的来到栈里一张桌上落坐,声小言谢:“所幸遇着典二哥,如若不然,若能定遭贼子污辱了。”
“哼!”提到这件事,姓典的便气愤难忍,重重掌了个桌面,大声道:“风妹放心,二哥一路追这采花贼而来,一定饶不了他。”
“有典二哥在这里,贼人一定不敢放肆。”风若能理所当然恭维,低下头沮丧说道:“就是不知师哥们去哪里了,说不定……”话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双眼一红,趴于桌面便哭泣了起来。
姓典的见她如此,脸上顿时布满怜悯,手掌理所当然搁放于她背上,轻轻柔抚安慰:“风妹别伤心,有二哥在,很快就能寻着风兄他们了,你快别哭了。”
林帛纶就坐于外面,他是没看见此幕,若看见自已认定的老婆让人揩油,没说的,肯定掏刀捅人。然而这个笨蛋一心一意想去扬州找老婆,现在老婆仅有一墙之隔却浑浑噩噩,还边等他的酒菜,边想怎么把刀插入那伙人的心脏里。
不一会儿,当他见着店小二提着一个菜篮出来,便站起身接过,不多片言跨步就往自已的狗窝走去,就这样生生与小若能相错了。
很快,林帛纶返回了那条小巷,当外面人流从眼角消失,巷里依旧死寂,看见早上那块铁脸盆还翻趴在地,不由的裂嘴一笑,上前轻轻捡起,迈开大步往深处走喊:“大妈,你的脸盆。”
小巷寂静,除了他的话外,半点声音都没有。一手拾篮,一手提盆来到小门前,果见小门依然开着,从小门由里望,见着是天井廊台,廊端立有两木根柱,里面死寂,仿佛没人。
好奇下,往里面跨入,廊道左侧有个小门,门锁生绣,一袭花帘残破累累,前走是露厅,厅上供着数块灵碑,一张八仙桌已是退黄枯朽,正对面是井院,院里长满着野菊狗尾,四面有两面柱檐塌方,砖片、木梢、泥土混杂,再前面就是大门,门板紧闭,一片灰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