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的地方。
白梅固然高雅动人,但是在一片白雪皑皑冰天雪地里,那白梅纵然千娇百媚也被隐藏在雪天里,而红梅却不同,火红深红的梅花,是雪落遮掩不住的芳华,如此绚烂,如此放肆,仿佛疯狂的呐喊舞蹈,是天地间最狂热的火焰。
我从未见过开得这般繁盛的梅花,凌寒傲骨,枝头雪垂,只是,那抹鲜亮的红色,近乎灼伤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贪婪的目光。
琉婴更是眼前一亮,露出痴迷沉醉的表情,好久才道:“当真是梅中的极品!这样艳丽的梅,与以往所见清高孤傲的梅又有些不同。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梅花是不是也有来历。”
“华小主应该听说过先帝为懿德太后种梅花之事吧,当年湘瑶皇贵妃宠冠六宫,她也极为喜梅,皇上便效仿先帝,在倚梅亭种下了这一片如火如荼的红梅。据说那时候,湘瑶皇贵妃才十二岁,与皇上自小青梅竹马。”一个清丽微冷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们三人齐齐回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紫蓝色金纹琉璃裙的女子,乌黑浓密的秀发松松的挽起一个髻,用一枝新采下的红梅作簪子固定住,雪肌轻盈,双颊带着淡淡的蜜色,一双秋瞳在浓密的睫毛下显得有些狭长,清高里透露淡淡的抚媚,眉间点了一点梅型花钿,是个绝色的女子。
宫中能将如今红的梅花带在头上,而且一点不显得艳俗的,反倒更显梅花清高孤傲的,也只有她姚婕妤一人了。
“嫔妾给姚婕妤请安。”舒柳微微作揖道。
姚婕妤微微一笑,道:“祺小主无需多礼。”
我与琉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舒柳给她请安是理所应当的,而我与琉婴位分皆在她之上,她见了我们,却不行礼,已是逾越不敬之举。
琉婴眉毛微挑,嘴角拉开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姚婕妤好兴致,这样冰天雪地的,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当真不容易。”
姚婕妤回应一个浅笑,微微福身,道:“华小主安好。”然后又微微扬起下巴,那似乎是她的一贯动作,一副清高的样子,纵然绝色清幽,却总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嫔妾听闻倚梅亭的梅花开得极好,嫔妾怀有身孕在飞霜殿待了好久,生闷得很。太医也说,嫔妾应当多走动走动,今日也是难得的晴雪,便出来看看,不想见到几位,扰了兴致。”
我微微顰蹙,看她嘴角似有若无的轻笑,淡淡的不屑,不禁注意她说的最后一句,究竟是谁扰了谁的兴致?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21)
琉婴显然认为她是说我们扰了她的兴致,眉头微皱,又松开,只是笑意中的讥讽更深,“早听闻姚婕妤是京城第一才女,而且是才貌双全,只是为人清高,难得一见,作品更是难得一得。看来姚婕妤的兴致还算高,不如就即兴赋诗一首吧?”
姚婕妤浅浅一笑,“华小主太看得起嫔妾了。”说着,她将目光转向我,道:“嫔妾听闻倾玉娘娘才情过人,在娘娘面前,嫔妾可是不敢班门弄斧的了。”
我一直未开口,如今姚婕妤直视着我,那目光可谓不善,嘲笑,鄙夷,憎恶。
想起当初我才回宫的时候,她直言不讳说会与我为敌,便是因为她的父亲,虽然不是我害死,但是我却是她父亲凶手一方的,况且我没有得到应有惩罚,她自然不悦。
她曾说过,要拿我来慰藉她爹的亡灵。
我对上她的目光,没有一丝逃避,我相信我眼里,也没有太多的波澜。
我不太想要与她为敌。
“姚妹妹说笑了,本宫那点文采,哪能与妹妹这第一才女相提并论呢。本宫年轻些的时候,有幸见过姚妹妹的点梅图,当真是活灵活现,那红梅泼墨给人一种灼目的耀眼,仿佛艳绝天下般的绝色,又在寒冬雪中孤傲而生。至于那首清歌赋,‘清扬一许动流年,乌丝花髻闺音绝’,虽然是闺词,却有一种与世相连的情节,那许流光荏苒流逝,反倒没有伤心之感,平添豁达。”
姚婕妤微微一愣,笑意更深,“娘娘谬赞了,嫔妾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随口之作罢了。”
我微微挑眉,心知她这一语其实是毫不吝啬的又抬高了自己,随口皆是惊艳之作。
“既然姚婕妤随口既是这样佳作,如今也算良辰美景,不若就作诗一首,想必娘娘不会介意的。”说着,琉婴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想要看戏。
我虽不想与之为敌,但是姚婕妤处处针对我,我也不可处处忍让才是,就连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