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
在天黑下来后,街上的游行队伍不知怎么也散去了。反复的审讯无果,让曹敬憋了一肚子火气。他推门走到了外面,尽管是晚上八点多,警局内依然来往忙碌,院子里停着几辆打着警灯的车。
寻了个僻静地儿。曹敬靠在墙上,用大拇指弹飞出来一根烟卷,精准落入了嘴里。随着啪嗒一声的火光,袅袅烟圈升腾起来,又逸散在了夜色之下。黑暗的角落里,只有烟头那一点红光亮起。散落的烟灰落在皮衣上他也懒得去管,而是盯着夜空怔怔出神。
距离太阳落山已有一个多小时。但经过炙烤的地面,依然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真艹蛋玩意。”
回想起收集的证据,曹敬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胀痛。
尽管街上游行的人群已经散去了,但他并不认为幕后的人会就此收手。短暂的散去,究竟是为了积蓄力量卷土重来,还是有某种更深层次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是普通的邪-教头子,多抓几个人审讯总归能有结果,牵扯到资金和人员流动,在现代社会下的宗教只是想不想管的问题,而不存在管不着抓不住的问题。
可一旦牵扯到突变者,事情的麻烦程度就是指数级的增长了。
突变者——
在曹敬的印象里,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低级趣味,或是为了不切实际的空想——无论善与恶,这些人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从未有过例外。就像是米粥里的老鼠屎,交响乐里不和谐的刺耳杂音。无论是否坐在这个位置上,曹敬同样非常厌恶那些拥有奇怪能力的不和谐分子。比起超能力者,他更愿意称他们为突变者。
人是社会的总和。试图以个人立场干涉集体的空想家,注定会失败。
纵然冷冰冰的律条依然有空可钻,况且是人类。区区碳基猴子,又岂肯担任一个绝对正义的工具?即便如此,使用工具者又立马成为了问题。……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闻数穷,不如守中。
这时,曹敬忽然眯起了眼。
他的面相偏嫩,即便已经工作了七八年,立下不少功劳,乃至担任了特事办的队长之一,看起来依然像是初生牛犊。但当他眯起眼睛时,就会有股子藏狐的狡黠气息。
不远处的夜色下,空气之中似乎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滴,滴滴。”
耳塞之中传来声音,那是为了检测特殊能量而专门制造的工具。当附近的特殊能量紊乱时,就会响起提示音。尽管有误报的可能性,例如辐射,天然磁场地带等等,但已经是相当好用的工具了。
尤其,是对付那些看起来不可一世的突变者时。有几个试图仗着突变能力大肆破坏的家伙,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藏匿的方位,抓捕了起来。
曹敬的手悄然按在枪套上,脚下尽可能放轻,同时轻轻敲击耳麦——那是用作求援的,能将自己的方位发送给附近的工作人员。而自己就身处于治安所之中,想必很快就会有增援赶到。
随着他的靠近,夜色下的数道身影,就像吹散迷雾那般显露了出来。
“林小小!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居中的那个女人,曹敬猛然拔出了枪,低喝一声,“抱头蹲下!快!……”
“你什么都不明白。”林小小像是喝醉了一般,微微醺红的脸上带着欢欣和愉悦,“曹敬。你可知道,自己想对付的那位,究竟是怎样伟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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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死寂之后。
轰!
幽蓝的剑芒吞吐不定,宛若虚幻火焰升腾缭绕,顷刻间刺穿了面前格蕾特杀手的腹部。往上轻轻一挑,已经将其分成了两半。绿色的汁液,黄色的脏器,随着尸体的倒下四溢飞溅而出。毒囊破开时,幽蓝的毒雾反客为主,瞬间将其腐蚀成了一滩汁水。
“我说,这到底是啥玩意?”
被黑猫拽着出现在了数十米外,向星北还尚有余裕的扫视了一圈。
“我怎么知道?”黑猫呸了一声,晦气道:“本来还以为能大赚一笔,结果碰到一连串倒霉事。遇到两个傻鸟不说,还莫名其妙被卷进了这里——格蕾特杀手,是宇宙中最恐怖的怪物之一,……我说,你们还能动不?”
不远处,两兄弟叠在了一起,痛苦地哼哼唧唧着。
“真够恶心的。”向星北说。
话音未落,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