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似乎早就意识到了,无论是为姚家、张家还是别的甚么,战到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只会在剑锋变钝后被无情舍弃,声名地位尽归尘土。
当日一番言语,是发自内心,但张山河又怎能听得下去?
沈澄出现在姚家姊妹视线之中不过两月,张山河却已追随大师兄半生之久。
哪怕他想要置身事外,冲着他跟大师兄间的血脉关连,也决不会得到旁人的信任。
一旦高飞远走,刀剑势必加身。
明知势将在一条路上走到黑,又能如何?
老人瞧着他,意存讥讽,只是很快在开口瞬间摆出恳切姿态:
“到州府后,自有许多时日容你仔细思考,倒也不争于朝夕。”
“假若你大师兄铁了心投向我等背后贵人,以张家在地方上的价值,我们必然就此被投闲置散,甚至被当作安抚全真的筹码舍弃掉。”
“常言道断后之人,谋亦及远。你我落在这车队后头,倒是有了思虑更深的时间……”
忽然之间,一根铁箭自后破空而来,响声几如飞鹤尖啸。
沈红叶快手抄起木头龙拐,横砸往后。
只听啪哒一声,木拐断为两截,沈红叶身躯一颤,竟被这骤起一箭震下马来!
张山河惊了一惊。他受大师兄之命保沈红叶无恙,好在日后透过老人动员五家残存的势力。
要是沈红叶死在这里,张山河也不必再回州府,直接朝反方向奔逃便是。
张氏之内,已没有他的位置。
待见沈红叶一个踉跄,总算站定在地,他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拔出腰间长剑,迎向小路尽头星似飞驰而来的执弓身形。
张山河面色忽然僵住。
来者既非他料想中的凌欣、琰欣姊妹,也不是真传诸位师弟妹中任意一人。
只见沈澄张开赤羽凤心弓,铁矢在弦,时刻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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