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和他家人来吃饭——来的只有他妈妈,宗晨的父亲是个大学教授,通常都很忙。xwdsc.com
还来了一个女孩,个比我高,扎着高高的马尾,皮肤白皙而健康,穿着外国语学校的校服——宗晨也是那学校的,她跟在宗晨后面,笑容甜美,礼貌的叫着“叔叔,阿姨。”
“这是张筱,”范阿姨笑着拉过她,眼底是满满的宠溺,“她爸妈在外地,便一直托我们照顾,成绩好又懂事,老师都说,可能直接保送国外大学呢,小浅要加油啊,不懂的也可以找这位姐姐,和我家小宗同年级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爸妈当时的脸色不大好,有些不自然,视线总有意无意的绕着我,我觉得他们是怕我自卑,哈——怎么可能。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张筱,她笑着和我说,“你好啊,浅浅,真好听的名字。”
她和我一样,脸颊上也有两小酒窝。
宗晨坐在她旁边,两人穿着同色的校服,甚至连脸上神情都差不多,淡淡的疏离,些许傲气,从头到脚都贴着家教良好,优等生的标签。
我忽然有些不太高兴,心里莫名别扭起来。
“爸妈,我吃饱了。 ”我恹恹的吞下几口饭,便没了胃口。
“简浅,”坐我对面的宗晨蓦地开口,眉头微蹙,“等会还补习,你多吃点。”
“是啊,听宗哥哥的话,你才吃多少啊,莫又饿了胃。”妈妈夹了一块鱼过来,“这是爸爸下厨做的,味道不错。”
一旁的范阿姨笑了起来,拍拍宗晨的肩,揶揄道:“我家儿子什么时候也会关心人了?哈哈,早知道就再生个妹妹,也叫你知道知道怎么照顾人。”
宗晨神色微窘,半晌才开口:“我是怕她等会又说肚子饿,找借口不做作业了。”
低头吃饭的张筱飞快看我一眼,目光闪烁。
我又随便吃了些,便借口看书开溜了。
趴在阳台看月亮,身旁来人了,递过一块蛋糕:“芝士蛋糕,要不要?”
我最喜欢吃这些甜食了,当然要。
宗晨站在我身边,深蓝与白相间的校服,领子开着,露出好看的锁骨,我抬头,他似乎又高了,而我还这么小。
我有些沮丧,将吃了几口的蛋糕推到一边,闷声道:“你们学校的人——成绩都那么好吗?”
“恩?”
“动不动就保送国外——那你也会,出国吗?”
他想了想,回答道:“也许会,不过,我不打算保送,我想自己申请喜欢的大学。”
“哦。”我的心情更糟了。
那一晚之后,我意识到了些什么,比如我对宗晨越来越多的依赖,似乎与以往那些男孩子的感情不一样。
我有些混乱,开始害怕失去。
无处安放的记忆
周一去学校的路上,阿力拦住了我。
“小丫头,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又去医院了?”他穿着很平常的白色t恤,磨成灰白的牛仔裤,用脚踩掉了地上的烟头。
我摇摇头,无精打采,“我在补习。”
“哦,那可真是个大新闻。”他笑了起来,“这回的老师没被赶跑。”
“没有——”我想起宗晨,觉得心烦意乱,“可他真让我心烦。”
“没事,搞不定我帮你。”他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
阿力是个混混,不是和我一样,在学校里无所事事,打架斗殴,专搞破坏的坏学生,而是真正混社会的,虽然对我来说那没什么概念。总之,附近一带的人都挺怕他,除了我。
“事实上,”我支吾道,“我是觉得,我挺喜欢他的。”
阿力挑挑眉。
“我是说,我好像挺喜欢那老师的。”
“哇哦,”他学着我讲话的语气,“老头?师生恋?”
“他才念高中,是外国语的,成绩很好,长的好看——对我也好……”我有些没玩没了。
“停,知道了,总之他什么都好——那还不简单,追呗,你又不是没经验。”阿力似笑非笑,他一定觉得我傻极了。
“哎呀——可他,成绩很好,可能要出国的,而且,他身边的女同学都很优秀——我……”
“哇,”他又学我,“想不到我们的简浅也会有胆小的一天,哈哈,该不会真怀春了吧?”
“去死。”我踢了他几脚,继续闷闷不乐。
我也奇怪,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不自信,这么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