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无所谓的笑笑,仰起头,任冰冷的雪花落的我满头满身,冰冰凉凉的触感寒到心里去。
“娘娘,”冬梅为我披上一件大麾,细心地为我系上衣带,“娘娘刚刚小产,身子骨弱,哪受得了这寒气?!快随奴婢进屋吧。”
我愣住,摇头,伸手便接住几片雪花,“本宫想呆在这里。”
珊瑚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端了碗汤药,轻声道,“娘娘,该吃药了。”
我看了那黑糊糊的药一眼,“放在一边,本宫等一会儿会喝。”
她两交换一个眼色,珊瑚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娘娘每次都说这样的话,哪一次真正的喝了?!娘娘就算失去了孩子,也不必难过,只要调理好了身子,来日方长!奴婢说这番话恐有冒犯之处,但全是为了娘娘着想,还望娘娘见谅!”
我愣了愣,唇边挂上一抹嘲弄,“为本宫着想?!说得好听!我看,是为你们的脑袋吧!”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慢慢地将那药汁倒在一地的积雪上面,只听“滋滋”的融雪声。手一松,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以后不用送药,端来了,本宫也不会喝!”沉默半晌,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两个婢女,方才叹息道:“如果皇上定要责怪,只管往本宫身上推,反正……他也不会在乎……”我一怔,才察觉到失言,脸撇向另一侧,“好了,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呆会儿。”
在院外站了一会儿,就已经觉得全身酸痛,脚也慢慢的开始有些飘浮。心中不经冷笑:水若兰啊水若兰,瞧你已经是这般模样,那人可有再出现一次?!可笑的以为自己拥有了最美好的爱情,到头来却是一场欢喜一场空!枉你还是新时代女性,为什么就不能潇洒一次?何苦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已经气喘吁吁。风完全止了,空气还是跟先前一样地冷。
“若若,你怎么一个人呆在雪地里?!珊瑚,冬梅呢?!”我回头一望,子砚不知何时站在院子里,他一身白色的衣袍,在风里微微四扬,依然是那样丰神俊朗,神色淡然。
这半个月来,子砚成了紫鸢阁的常客,隔三岔五来探望我,还带来不少关于外界的消息——包括那场宇印凌轩即将御驾亲征的战役。
我扯开唇角,“我嫌她们烦,让她们下去了。”
子砚缓缓走上前来,盯着地上的碎碗,低垂的眸中有着罕见的薄怒,“你怎么又不喝药?瞧瞧你这身子,能经得起你这样的折腾吗?……我去熬药!”
拉着他的袖角,我轻轻摇头,“子砚,算了吧,心都死了,留着这残缺的身子还有何用?!……倒不如陪我一起欣赏雪景!”
“若若!”子砚扳过我的身子,紧紧的盯着我,他的眼睛黑而深,带着些许伤感,“如果你真的死心了,就不会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你以为这般做了,他就会来了吗?你以为这样做了,心里的罪恶感便可以减轻了吗?你……太傻了……子砚这一生行事从来都问心无愧,一生忍让,凡事都不愿强人所难。你可知我这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放弃了你?!如果当日便知道你会如此不快,就算你怨我,子砚也绝不会送你进宫!”
我低下头,紧抿着唇,半晌,才抬起头来,“子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子砚捏着我的肩膀猛地一紧,坚定地看着我,“子砚所认识的水若兰,明知前路凶险,还是要去闯;明知结局悲伤,却还是要如飞蛾扑火般执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命中注定,只是你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
我怔住,扯开唇角淡淡的笑着,“你是在褒我还是贬我?”
“你终于笑了……”子砚松了一口气,忽的想起什么,“子墨和扶桑的婚期近了,若若……”
“不要告诉他们!”我心里一急,“我不快乐,但我不希望其他人不快乐,我希望他们幸福……”
子砚一顿,黑眸深不可测,“要我不说也行,除非……若若乖乖喝药。”
我怔了一下,拧眉,轻轻的点了点头。子砚笑了,那清风中的笑容风华无限,恍若仙人。
自从子砚那日走后,我就躺在床上直直的盯着天花板。药不喝,饭也不吃,一会迷糊,一会清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珊瑚冬梅直觉瞒不下去了,才遣了人去叫皇上。
虽然闭着眼睛,我也能清楚听到外面的响动,满园的人齐呼万岁。感觉到他的靠近,我闭上眼睛不想睁开,任他将我抱在怀里。感觉到他胸膛的剧烈起伏,冷冷的声音便灌进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