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怀里的那个女孩也一脸疑惑。但他却笑容可掬,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
她低下头,拔出自己插在门上的那串钥匙,从里面找出开他房门的那一支,走过去打开,然后沉闷地说:“好了……”
“谢谢。”项屿搂着那疑惑的女孩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接着里面传来娇嗔的声音。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她在大理石墙面上看到倒映着的自己的脸,才倏地清醒过来。那张脸木讷而忧伤,她不喜欢那样的脸,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她转身打开自己的房门,走到镜子前,露出一个单纯而灿烂的笑脸——哦,这才是她喜欢的那个施子默啊!
只不过,镜子里的那张笑脸,有点假。
第二天是星期一,子默整个一天都呆在家里睡觉,把空调的温度调到18度,然后盖上厚厚的被子,仿佛躺进温暖的怀抱里。
中午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她挣扎了一会儿,才翻过身去接:
“喂?”
“有吃的吗?”项屿的声音听上去很慵懒。
“……”
“干吗?”听到她久久地沉默着,他忍不住问。
“没什么……”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明明就在赌气。”
“……”
“好啦,来帮我开门吧。”有些时候,他也会很温柔。
她挂上电话,看着眼前白色的天花板,忽然有点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施子默!
“喂!”他的叫声混合着拍门声在她耳边响起。
挣扎着爬起来,裹上被子去开门,他□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长得能拖在地上的睡裤出现在她面前。
“还在睡觉?”他走进来关上门,径自去冰箱里找东西。
她瞪了他一眼,裹着被子爬回床上,打算继续睡觉。
“喂,”颈后的被子被人一把抓住,“我肚子饿。”
“关我什么事……”她挣扎着向床的方向迈着步伐,却丝毫没有移动。
“生气了?”他一手拽着她,一手拿起矿泉水瓶子喝起来。
她还是沉默地挣扎着,满脸倔强。
项屿放下瓶子,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转向自己:“小怪物,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她愤恨地瞪他,在心里说:我不是!我不是怪物!
“哇……”他凑到她面前,鼻尖有意无意地蹭了蹭她,“你的眼神好可怕……”
“……”
他□着的锁骨上,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印记,脸上的表情是木讷而倔强。
“好了,乖,”项屿用那种哄人的口吻说,“帮我做点吃的,速冻水饺和泡面都行——嗯?”
说完,他在她唇上印下轻轻的吻,然后拿起矿泉水瓶子,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自顾自地看起了电视。
子默怔怔地站在那里,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被,但真正包围着她的,是满满的无力感。
“我哥约我们晚上去酒吧看球。”项屿头也不回地说。
“哦……”她把被子丢在他头上,引来他的怒吼,但她却并不在意,只是木讷地转身去厨房烧水去了。
她还是没办法,看着他饿肚子。
项屿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一起了,爸爸工作很忙,他几乎是跟哥哥项峰相依为命长大的,但兄弟俩表面上却不太亲昵,好像互相说几句关心的话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项峰是时下得令的侦探小说家,项屿是早就成名的天才棋手,但两人一直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对方。子默一直觉得,他们兄弟俩个性相似,但秉性却很不同。
她套上宽大的t恤和长裤,头上那顶棒球帽的帽沿压得很低,脚上的运动鞋是女式很少有的款式——项屿也有双一模一样的。
“喂,”项屿伸手搂着她的脖子,嘴唇凑到她耳边,“为什么每次跟你出去我都有一种……自己是gay的错觉?”
会吗?她在心底说。
她打开车门,看到他那辆黑色越野车的副驾驶位上有一根红色的、长长的发丝,尽管不显眼,却像根刺一样卡在她喉间。
“怎么了?”项屿已经绑好了安全带,发动车子等她上来。
她摇摇头,上了车,怔怔地发呆。
到酒吧的时候,项峰已经来了,坐在香蕉形的卡座上一个人喝啤酒。子默走过去笑着跟他打招呼:“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