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顾君仪看着她,像是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微笑没有说话。
“小顾姐……”子默怔怔地看着自己盘子里的炸鸡翅。
“?”
“一个人……要怎样才会觉得快乐呢?”
“我想,有很多方面的吧。感情、工作、兴趣,等等等等,只要一心一意地去做一件事就很容易得到快乐,当然,有些快乐是自己获得的,有些是别人给的,那要看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
“主动的人比较容易从自己身上获得快乐,被动的人比较容易从别人身上获得快乐。”
她轻蹙着眉头,那么,她就是容易从别人身上获得快乐的人?
“好了,别皱着眉头,我的鸡翅给你吃。”
子默盯着那只顾君仪夹到她盘里的鸡翅,的确很大只,她抬起头,忽然笑起来:“小顾姐你好奸诈,明明是你减肥,自己不要吃。”
星期五晚上,子默推了所有的事,因为答应了妈妈要回家吃饭。
到家里楼下的时候,哥哥子生的车已经在了,她随手摸上引擎盖,还是滚烫的,看来也刚刚才到。上楼进了门,果然老妈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专心地数落着哥哥,看到她来了之后,又把火力对准了她。
子默和子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的含义很复杂,亦敌亦友。爸爸从厨房端了菜出来,对着两兄妹露出温柔的微笑,好像妈妈数落的那些事他全不在意,只要一家人能够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就行。
子默忽然庆幸兄妹俩的性格比较像爸爸,但她又觉得自己无法做到像爸爸那样豁达,如果可以的话,那么也许生活在她看来会变得更生动有趣,她也会变得更快乐。
“今天你们两兄妹都在,妈妈有些话要说。”
这是老妈通常的开场白,兄妹俩又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已经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谁家又有人结婚或者生小孩,于是想到自家小孩的不争气,心里觉得很难过,要“心平气和”地跟两兄妹谈谈,了解一下各自的近况。
果不其然,这一次是楼上某家的女儿发喜蛋,妈妈用一种教训不肯上进的学生时专用的口吻,痛心疾首地说:“你们知道她女儿几岁吗?”
两兄妹麻木地摇了摇头。
“整整比默默小了五岁,比子生小了八岁啊!”老妈一脸的痛心疾首。
“哦……”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让我和你们爸爸很担心你们两个啊!”
“嗯……”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点头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身边没有合适的人,相亲又不肯去,你们跟妈妈说,究竟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两兄妹再度对望,满心期盼对方能够站出来说句话。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爸爸适时出来打圆场,收到两道感谢的目光。
两兄妹立刻坐到饭桌旁,一个盛饭,一个发筷子,很有默契地转移话题。子默低着头,努力往嘴里塞食物,她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哥哥终于有了合适的女孩要结婚的时候,自己该如何来应对老妈呢?
她偷偷望着哥哥,发现他也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忍不住笑起来:会不会,哥哥也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吃过饭,妈妈又说起相亲的事,兄妹两人默契地岔开话题,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便趁妈妈去洗手间的时候纷纷告退。奔下楼梯的时候,她发现哥哥脚上穿的是夹脚拖鞋,于是忍不住笑着说:“哥,你好奸诈哦……”
子生低头看了看她脚上的鞋,也笑起来:“你也不差……”
原来,她也是穿着夹脚拖鞋来的,这样的话,就能在三秒内背上背包换好鞋离开呢……
然后,两兄妹不约而同地露出木讷而得意的笑容——就好像小时候一齐在路边捡到一块钱的那种得意。
“那么,”蒋柏烈打开啤酒罐子,开始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你从家里出来后,就直奔我这里来了?”
“嗯……”子默走到窗前,看着远处操场上正在灯光下踢着球的人们,“好像觉得,没地方可去了……”
“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蒋柏烈无奈地说。
“可是医生,”她说话的时候,神情还是那么僵硬却可爱,“你一直在收容我……”
“错了,我是在帮助你走出困境。”
“……”可是对她来说,这里就是她的避风港,每当心里有什么事,她都很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