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拥着她的时候,她忽然可以肯定一点:自己并不后悔。xzhaishu.com
有人说,会后悔的人无论做什么选择都会后悔,反之亦然。但她却不这么想,因为她有许多后悔的事,比如五年级时打破了同桌的鱼缸来不及说对不起,又比如上个礼拜跟妈妈顶嘴惹得妈妈很不高兴,等等等等……可是,这件事她却并不后悔,一点也不。
墙上的钟指在九点,子默伸了伸腿,轻声说:“我要回去了……”
项屿吻了吻她的额头,收紧手臂,什么也没有说。
她看着墙上的钟,每隔五分钟重复着刚才那句话,他也同样重复着那些动作,直到半小时过去。
“我真的要回去了……”她伸出手,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狮子,”他忽然说,“要是你能一直这样陪我就好了……”
她笑起来,不着痕迹地笑,却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捏着她的脸颊,说:“喂,你在笑我吗?”
她连忙摇头,脸上还是挂着微笑。
他看着她,终于也笑了,那么真实、那么平和,是他特有的笑容——她最爱看的笑容。
她穿上衣服,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她拿起桌上的作业本,向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这一次,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没有吻她,也没有触碰她。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她觉得他还想要再说什么,可是最后,却放开了手,送她出去。
她没有跟他道别,只是把作业本抱在胸前,低头拿钥匙开门。
“喂……”他忽然说。
“?”
他看着她,走廊里的声控灯并没有亮起,窗外的月光很暗淡:“……明天见。”
她几乎可以肯定他要说的不是这一句,可是她还是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转身开门回家了。
爸爸妈妈已经坐在床上看电视了,她说了声“我回来了”,他们没有出来。哥哥因为常常跟爸妈吵架,所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小白躺在沙发旁它自己的窝里,暇逸地摇着尾巴,根本不在意她这个主人。
子默回房间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热水冲刷在她身上,疼痛像是比她的想象要猛烈些,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闭着眼睛,不想看到映在白色瓷砖上的模糊的自己。
她不应该流泪的,因为她并不后悔。只是,她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他能对她说一句话,尽管那很俗套也并不牢靠,可是她还是傻傻地期待着。
很多年后,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期待,不过是一个少女对美好爱情的向往。然而爱情很多时候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美好,至少,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美好。
三(下)
子默盘腿坐在临河的石凳上,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她已经“离家出走”一周了,在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过着一种被遗忘的生活,每天能做的只是思考、思考、思考。她不以为自己能够思考出什么来,可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她很想为自己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
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对准天空按下快门,镜头里的世界充满了生动的景象,即使乌云压境,却仍有鸟在翱翔,天空的颜色是渐进的,灰色的云有各种形状……有时候,子默会怀疑自用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与镜头里的那个并不相同,她希望后者才是真实的,因为它既不虚伪也不肮脏。
她久久地坐在石凳上,透过镜头看着一切,她的内心开始平静下来,仿佛忽然能够明白广告里的“奶茶”对小镇的感情,当看着静谧的水面时,每个人的眼里、心里早就容不下别的东西。
天空终于飘起雨来,子默拿上背包,站起身,却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于任之。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因为他已经走了,可是就在刚才她转身的一霎那,仿佛看到了他投向自己的目光。
她举起相机对准他按下快门,她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本能地想要记录下这个画面,以一种摄影师的直觉。
这天晚上,她又一次在小镇的餐馆里遇到了他,或者准确地说,是他不容拒绝地坐到她对面,露出温和而友善的微笑,让她没办法说任何拒绝的话。
“啊,”于任之说,“你最近肠胃不好吗?”
“?”
“因为点的都是通便的食物。”
子默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的食物,烤香蕉、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