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里,说不清现在心里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她只是要回到她曾住了很多年的地方,何以如此紧张呢?
项屿大概比赛还没有回来,他公寓的门缝里看不到一丝光亮。她松了口气,拧开自己的房门。一霎那,她屏住呼吸,以为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可是并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走进去,反手关上门,屋子里漆黑而宁静。她靠在门背上,缓缓伸手去墙上摸索着打开灯—— 一切,就如她离开时一样,丝毫未变。
鞋箱上的鞋拔还是歪歪扭扭地挂着,微波炉上的粉色手套粘着一块暗黄色的污渍,遥控器依旧掉落在沙发的某个角落……她有一种错觉,自己并没有离开很久,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不过发生在昨天而已。
她站在客厅中央环视着四周,最后向卧室走去,她执拗地要去确认那只有气无力的闹钟是否仍安静地躺在床头柜,如果是的话,一切,就真是没有变。
她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漆黑被她身后的灯光照亮了。
闹钟还在,只是被放倒了,而放倒它的人……就躺在她的床上。
项屿半撑起身子,抬起一只手臂遮在眼前,以一种茫然而性感的声音说:“狮子……你回来了?”
【摩羯】
十二(上)
有那么一瞬,子默以为眼前是一种错觉,或者干脆就是一场梦。她没有理由回到这个她曾遗弃的地方,而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等她,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但他就在她面前,那么真实,连他揉眼睛时眼角的那几道细纹都显得如此真切。他的声音是一种很少有的沙哑和疑惑,让她不由得说不出话来。
“狮子,是你吗?……”
“嗯……”她的声音来自喉咙的最深处,“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项屿眯起眼睛,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法适应她身后的灯光,或是,只不过在思考:“我一直都在,从你走的那天开始。”
“……”
“你可以离开,”他看着她,声音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坚定,“但我不能。”
“……”可是,是他逼得她离开的啊!
“如果连我也走,”他双手撑在身后,表情豁达而明亮,“那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也许真的就不回来了。”她努力以平静的口吻说。
项屿微微一笑,这笑容有点不像他,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你会回来的,只要我还在这里。”
她眯起眼睛,倏地转身。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屈服?只因为他有魅力吗,因为他的笑能让很多女人发疯?!
她听到身后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想必是他急着从床上跳下来追她,才想加快脚步,身体就被人紧紧抱住,那股力量蛮横中带着一点温柔,甚至于,她觉得那是他在撒娇。
“不许走,”他的赤&裸的大脚就在她身侧,把她整个人包围住,“既然回来了就不许走!”
子默低头看着他的脚,好像可以感受到,在这样一个初冬的夜里,地板和空气是多么的冰冷,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这么感同身受,可是当她被他包围着,她的心又忍不住跳动起来——为他跳动起来。
“狮子……”他喃喃地吻她耳朵,像失而复得的少年,“自从那天晚上你挂电话之后,我想了很多,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
她尽管动弹不得,却稍稍侧了侧脸,想躲开他恼人的嘴唇,但他显然并不打算让她成功。
“听我说,”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我知道自己很愚蠢……实际上,这都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十年前那次车祸……我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我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离开你,所以,我很害怕。”
“害……怕?”
“我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就像妈妈一样。”他艰难地说。
“……”
“所以我想,我不能怕,我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那么在乎你。我那所谓的发誓,说不定只是一个借口,借口让自己离你远一点……那么,我受的伤害会小一点。”
“可是——”可是,受伤害的人是她啊!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禁又缩了缩臂弯,“我这么自私,到头来最伤心、最难堪的是你。”
“……”
“所以……”他忽然踌躇起来。
“……”
“我可以厚着脸皮再问你讨一样东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