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心痛了。
李崇傲坐在床沿,怀里紧紧抱着妻子,两人的脸上的泪水都未干,下午撕心裂肺的告白,反倒让现在,大家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千言万语,自清城别离后的点点滴滴,种种惊心动魄的场面,都成了昨日记忆,坦白说,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她呢?
杨慈云靠着他,背着他无语,偶尔可听见她的几声抽泣,想来这七年的光阴,对他来说也是苦不堪言。
“谁是丑儿?”方才听见他自称这名,听来让他颇为不悦。
杨慈云摇头,不是不肯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而这些,他懂,因为那也是他的无奈。“离开清城后的事,通通告诉我。”他想知道,他每一件,每一分,每一寸都想知道。
杨慈云人随思绪回转,依旧保持同样的姿势,诉说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房内烛火昏沉,窗外凄风苦雨,风透进了窗,吹得令人寒。
李崇傲拉起被子盖住妻子,不让她再受风寒,耳里则是继续专心聆听。
说道伤心处,她会哭,泪水直落;而他只是温柔的拍扶,也不开口,任由她发泄心中的苦楚。
说道挹翠阁那把大火,她浑身一僵,仿佛再度身临其境——火焰在四周跳动着,杨镶淳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阁外兵马踢踏、呼声震天……
“我倒在地上,以为自己死定了,这时,两个老宫女冲了进来,拿了条浸湿的布幔盖在我身上,抱住了我,他们在大火中将我带走,把我推进挹翠阁的地道,要我赶紧往外跑……可是……那是大火烧到我们身后,他们要我先走,他们就来不及逃了……”语断,她哭,这些年,她不知道在私下哭了多少回,她活,是多少人舍了性命相救。
李崇傲抱着她,泪水也湿透了。
“我死命往外走,走了好远好远,我好象曾经昏过去,又赶紧爬起来再走,我的身上好烫……出了地道,我又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有人救了我,那人就是张老爷家的管家,他收留了我,我就在张老爷家住下……”
她自顾自的说:“我想我变成现在这样,大概也没人认得出我了,所以我隐姓埋名,告诉张老爷,我生来长的丑,就叫丑儿,到现在,我都在张老爷家帮佣……”
这时,她又哭了出来,“我这腿大概是给大火……烧坏了,去看了大夫,大夫直说太晚了,没救了……”
李崇傲热泪盈眶,胸口胀满痛苦,“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我常常出宫,我甚至常常去太庙,你一点有机会碰到我……”
摇头,“我想,算了!这是我的命,走到这一步,活下来对我而言是万幸;而你,你已经完成了一件大事,此刻的你,飞上巅峰,而我已摔落地面,你说得对,我不信自己,我没有勇气再去找你了……”
李崇傲痛苦的低吼,末了却换成粗噶的哭泣,“这对我公平吗?这七年,我每每到太庙给你上香,对着你的牌位,每拜一次,我就想杀了自己,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哭泣。
李崇傲抱着她,两人的泪水直流,良久都无法停止。
李崇傲是男人,率先收起泪水,“也只有你,能让我这样,一哭再哭,像什么男人样?简直成了娘们,真是的……”擦掉泪水,“好了!说开了就没事了,只要知道你还活着,我什么都无所谓了,真的……”
“子谦……”她终于转过身看着他,抚摸他那张英俊的脸,同时也更胜当年沉熟的脸孔,他真的还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李崇傲。
“看看,验验货,看是不是同一个李子谦?”他说笑着,她也破涕为笑。
倒是他伸出手,抚摸她受伤的脸庞时,让她一阵畏缩,他不太高兴。“在我面前不要害怕,你还是你,还是我的妻,你没有变,知道吗?”李崇傲告诉她,语气认真。
“可是大家看到都怕……”
“我不怕……知道你为什么受伤骂我更不可能怕;喜爱那个烦的我心疼……当年我如果够强,就不会把你交给伍宗汉,我们也不会分离,说不定……我们早就去了西域,全家人在哪里过着快活的日子……”
“可天下也就没了李家,没了好皇帝,好太子……”杨慈云无奈苦笑,“这也算是我的贡献,对不?”
“瞎说!什么贡献……我知道往后的人会拿我当笑柄,说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