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靳晨源,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对不起,恐怕有点不方便……”
“对不起,靳总……”秀色也说。“我父亲病了,我现在赶着去看他,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靳晨源只得无奈的目送他们离去,车子消失之后,靳晨源也上了自己的车,不让他跟,其实也没关系,秀色父亲会在什么医院,很容易想到的,就算帮不上忙,能陪在她身边,也是好的。
秀色可吃之亲情
医院永远只有一个色彩,白色,永远只有一种感觉,冰冷,永远只有一个步调,忙碌……
被匆匆奔跑过的小护士撞了一下,秀色身体晃了晃,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王叔眼急的扶着她。
“王叔……我没事……”秀色朝他安抚性笑了一笑,抬眼却见旁边推进来一个染血的男人,伴随着大腿汩汩流出的鲜血,更凄厉的,却是他的叫声……生不如死……
秀色原来强撑起的平静,一下就被打破了,她的父亲,会不会也像这个男人一样痛……
是她不孝。
当年与家人闹翻之后,秀色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回去,四年,她有四年没有踏过家门一步,她有四年没有亲自见过父亲一面,见着的,永远都是报纸上日渐苍老的父亲,见着的,只有他日日渐多的白发和渐成沟壑一般的皱纹……
她一直以为他的身体还是不错的,视察,会议,无数场合的讲话,繁忙程度,不输给都市里的任何一个年轻城市精英,可是转眼之间,记忆中那个凶悍而铁血的男人,那个打她从来不会手软的父亲,竟然病危入院了。
秀色心里酸酸的,涨得难受,心里仿佛有液体要膨胀出来,她只有不停的吸气,不停的吸气才能得到一些放松,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被那些空气包围着,仿佛被逼入绝路的细菌一般毫无挣扎反抗的能力,那个男人,那个给她血液和精神的男人,那个比她顽固,比她固执的男人,毕竟是老了,毕竟是虚弱了。如果不是病到严重的地步,怎么会让王叔来带她去见他……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贻,这是一种怎么样的遗憾,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剧,秀色无法遏制的厌恶起自己来,前段时间她怎么告诉自己的,回去看看爸爸,回去认个错,回去求他的原谅。可是这段时间她又在干什么,忙于工作,忙于逃避,她心里无非还有一点小小的祈盼,希望父亲能先低头,能够打一个电话给她,给够给她一步台阶下……
苏秀色,你真是不孝。她骂着自已,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一些,楼顶惨白的灯光晃得地面的影子一束一束的,仿佛那些沙漠中孤单成长着的仙人掌一样凄凉,那一层的病房已经有了人把守,她久了没有回家,才靠近,一只手臂已经拦了过来。
“小姐,对不起,这儿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我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另一边的走道出来一个人。“哥……”她朝里面挥了挥手。
守卫的脸上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却都是训练有素的人,表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对不起,小姐。”
秀色摆摆手进去了,她的哥哥,苏栋兵正双手抱胸迎接她。
“怎么,现在知道回来了。”微微嘲讽的语气。
秀色知道苏栋兵并不是真的在生她的气,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垂下头,轻轻扯了扯苏栋兵的衣服,如同小时候做错般怯怯的道:“对不起,哥,你要骂也呆会儿再骂,爸呢,怎么样。”
苏栋兵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别紧张,爸爸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已经睡熟了。”
秀色点点头。
“他的身体怎么了,以前……”后面的,秀色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以前……从以前到现在这段时间,四年,她又在哪儿呢?
“他这段时间太累了,又不肯休息,结果突发心脏病,医生说,他好之后再也不能这么操劳了。”
秀色点点头,这才注意到她哥身上还是一身的军装,又道:“你连夜赶回来的。”
苏栋兵点点头。“我接到电话,衣服都没来得急换,来,你进去看看他吧,我怕他醒之后,你们又要吵了。”
无心的话,却是秀色心里的一根刺,扎得她生疼。
“我……再也不和他吵了……”秀色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苏栋兵轻轻拍了拍了她,替她打开了病房的门。
屋内开着一盏小灯,有些暗沉的灯光中,那个像山一般的男人正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