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要笑,但看见木辰,又笑不出了。niyuedu.com
饭后送他出去,牧牧还想跟来,我说:“妈咪和堂舅有话要说,你去陪外婆看电视。”
她这才撅着嘴放我们走。
我们走到外面,木辰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难得有些庄重。
“姐,你知道了?”
他是敏锐的。
我装傻也无济于事,只能点头。
他笑了两声,拍着我的肩说:“怎么,是不是想起前姐夫的事了?”
“这和你父母是两回事。”我说,“我们不一样。”
“反正结果都一样。我正在劝老爸离婚。”
我没好气拨开他的手,“从来都是劝合不劝分。做夫妻需要几世修缘?你这孩子太不懂事。”
“我都工作了!”
“你就是老了,对我来说都是孩子。”我说,“收起你幼稚的思想。先把你妈找回来。”
他默然。
“其实,我是最早知道的人。”
他半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不傻。老爸会用崇拜的眼光看老妈,他早被她的光环给照瞎了;我不会。”
“因为我不会,所以我明白,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迟早要分。”
我皱眉,“木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这个怎么说得清?就好像有预感,只等着事实去印证。后来也果真印证了。”
他笑起来,“她倒没什么;我还要替老爸考虑,该分多少财产给她。”
他有意避开我的问题,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下了长坡,到了大路上,我说:“今晚准备去哪里找?”
“再随便找几个地方,累了就回家睡觉。”他打个呵欠,伸伸懒腰,“反正她既然走了,就不会轻易让我们找到。做个样子让他们看看就行了。”
拦下一辆出租,他躬身进去,挥手让我回家。
我心事重重回到家里,牧牧问:“妈咪,堂舅哥哥走了?”
“是走了。”我说,“有什么事?”
“堂舅哥哥给我的美元里还夹着这个!”
她站到沙发上,亮出几张粉红大钞给我看,“是人民币!一百的!”
看来这才是木辰送的生日大礼。我笑笑:“那你就收起来吧。当你的零花钱。”
牧牧立刻兴高采烈地把那几张钱塞到自己的钱包里去。
我到书房里打开电脑,收了几封公司邮件,突然觉得烦躁。正要点烟,母亲在门口敲门:“阿晓。”
“请进。”
我收起烟盒。她端着茶水进来。
“今天几点睡觉?”
“不忙,已经差不多了。”
“哦,好。”她欲言又止,说,“你早一点睡。不要想太多。”
她也担心我因伯母的事又想起自己那失败的婚姻。
我笑笑:“好。”
夜里我辗转反侧,想及当初大伯坚持要为我做月老,鬼使神差介绍了林兆——伯母办最后一场个人演出,他也是满脸带笑,陪着迎宾送客,在台下看得如痴如醉。
爱真是不公平。这样善良的一个人,数十年一厢情愿,还是要散,何苦当初?
我下意识将牧牧搂紧。她手里抓着钱包,在我身侧睡得高兴。不时偷笑两声,不知梦见了什么。
牧牧生日那天,我请了假,提前下班。
邢昀泽似乎有些惊奇。我说:“是我女儿的生日。”
这是牧牧第一次与我和母亲过生日。祖孙三代向来少有聚首,母亲兴奋异常,要精心筹备一顿大餐,前一周就打好菜谱,七删八改,生怕不周到。早晨我临去上班前,她还问我:“牧牧更喜欢鳜鱼还是黄鱼?”
车还在高速上,突然有电话铃响。
我接起电话,“喂?”
母亲惊惶的声音自那头传来:“阿晓!牧牧不见了!”
我险些散去三魂七魄,魂不附体,立刻将车靠边停下。
“怎么回事?妈你说清楚!”
“她留了一张字条在茶几上,说要去找爹地……”
“是不是牧牧本人的笔迹?”
“是!”
“她带走了钱包?”
“狗也不见了!”
——果然是去找周宴!
“妈,我很快回来,你马上去火车站看看!”
我立刻挂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