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甫恣,皇甫恣!我当年实在是太小看他了,他和他那狐媚子娘一样,就是搅的天下不安的祸水!早知道那时候在地宫里,就应该派人杀了他!”
“没人能想到,一个被关在地宫十年的废黜皇子,居然会在诸侯来朝的时候,在皇宫里放了一把火,借助那场大火走出地宫,又引诱的那些诸侯为他出兵。”楚璃淡淡的说,“他实在是个不容小觑的敌人。”
“该死的,当时他从地宫走出来,偏偏又是最好男风的北汉国主百里长风第一个看到他,当时百里长风就阻止了侍卫,不让侍卫把他重新关进地宫,后来,后来他就利用诸侯国主,逼迫皇上立他为太子……”皇后说到这里,脸上肌肉微微扭曲,声音越发凄厉。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却还让活着的她饱受屈辱。
堂堂皇后,竟然要让那个女人生的贱种当上太子!
“可笑我那父亲,得知母亲派人刺杀皇甫恣,竟然一怒之下,虢夺她的封号,把她打入了冷宫。母亲哪里受的了这种羞辱,被关入冷宫的当晚就自杀了。”楚璃眼底已经笼罩上了一层冷意。
皇后重重一拍桌子:“养虎贻患,养虎贻患!当初本宫为什么没有把他和那贱人一起解决!”
“可笑我那国主父亲,为了个少年,废黜了自己的王后,冷落了自己的妃子,动用国库,修筑了最华丽的宫室,做着和那少年双宿双飞的迷梦。没想到他来到卫楚国的第一天,就策动了我那个傻瓜王叔,引发了一场王室叛乱,如今,我那父亲,成了傻瓜王叔的傀儡。”楚璃讥笑道,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
水千浔听到这里,已是全身发冷,心底却有怒意涌起,从这只言片语的对话里,她分明听到了一个少年在悲惨黑暗中挣扎的往昔。
被关在地宫十年?皇甫恣在那十年里,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一个小小的孩童,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宫里挣扎求生,他又是怎样借助诸侯之力一举翻身?
他又是怎么在诸侯国里周旋,才能从那些觊觎他的,手握大权的国主手里脱身?
这一刻,水千浔有一种奔回到皇甫恣身边的冲动,想问问他,到底经历了多少磨折苦难,才走到今天的位置。
房间里一片静默。
楚璃静静站在那里,明媚如春花的面容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而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当年的情形。
当年,他和皇甫恣结识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是皇甫恣,他只知道他是一个叫阿恣的少年,风姿俊逸,武功高超,智谋无双。
彼时,楚璃正跟着师父在北汉游历。
那天天气正好,春风拂面,一身寻常牧人打扮的皇甫恣,骑着马出现在草原上。他那样的气度风华,即使穿着最普通的牧人衣衫,都让人忍不住心折。
那时恰逢有一大群雪狼从北蛮之地南下进入北汉境内,不仅吃了牧民的牛羊,还吃人伤人无数。他和皇甫恣用了十天十夜,长途奔袭,一路斩杀,硬是把上千头雪狼斩杀殆尽,还抓住了指挥雪狼的北蛮人。
也就是在那十天里,他们喝北地最烈的酒,吃烤的流油的雪狼肉,被他们救下的牧民里,最美丽的女孩儿围着他们载歌载舞。
他和皇甫恣两个人都是当世惊才绝绝的少年,一路无话不谈,结下了纯粹而深厚的友情,本以为,可以是一生的知己。
不料,命运弄人,他和皇甫恣告别的时候,还邀请他以后到卫楚国一游,万万没想到,这个叫阿恣的少年,去卫楚国的第一天,就在卫楚国掀起了血雨腥风。
原来,命中注定,他和这个叫阿恣的少年,终究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他回到卫楚国,才知道母亲已经自杀,而父亲犹自沉浸在对一个少年的迷恋之梦中。再然后,他就在那晚的宫廷政变中,亲眼看到自己的叔叔,跪在那个叫阿恣的少年面前,在他的安排下,用毒药控制住了国主。
最后,他离开卫楚国,以世子身份到了大瀚都城,开始了他的复仇之路。
往事不可追。
沉埋许久的往事,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忽然翻涌上来,楚璃的眼角余光,却有意无意的看向床底。
楚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皇后娘娘,我虽然去刺杀皇上,实际上却连皇上的衣角都没碰到。皇上并没有受伤,却对外宣称受伤,那么皇上必定留有后手,想要看看究竟是谁派的刺客。”
水千浔心里一惊,皇上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