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眼前的,是傅鸿雁。dasuanwang.net
傅鸿雁看到我也是吃了一惊,面上变色的同时,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
手里紧了紧,袖内没有暗夜,我慢慢的转过头去看景熠,如我所料的,他只是急,并没有半点惊讶。
冲上头的愤恨消弭四散,剩下的只是一片想要仰天大笑的悲凉。
前一刻我还在心疼景熠身上的伤口,后一刻就看到了造成这个伤口的人。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是你的死期。
对着一个被我恨到极致的傅鸿雁,我曾放下那样的狠话,仿若自己无所不能,如今的我倒是见到他了,却是几乎站不稳。
多日前我把景熠亲手托付给那娅,告诉她,你喜欢他,就守好他,不要让他被旁人夺了去。
现在的我,站在一大片恢弘仪仗之外,看到她的确守得很好,两方皇室卤簿相得益彰,延绵成片。
老天真是公平的让人无话可说,这一夜的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许久,我缓缓地低下头,竟是当真扯了嘴角笑出来:“皇上真是宽宏大量。”
最先有反应的是傅鸿雁,并没有持剑的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匕首,托到我跟前,道:“你随时可以动手。”
我看着,伸手接了那匕首,转动着看那利刃的凛冽光亮,不理会旁边那几人的紧张乍起,始终微笑,反问:“动手做什么?”
他怔一下:“是我对不起你。”
“看你说的,”笑绽开来,我道,“鸿雁,他能把你留在身边,就证明你是不能死的,你还不明白么?我要是再动你,岂不是自己找死?”
“这人……死过几次,总要长记性,”我摇摇头,“况且,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真正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你只不过是——
话突然停下,用抓着匕首的手背挡了嘴,压抑再三,到底没能压得下去,很快有温热的血顺着手臂流下去。
伴随着傅鸿雁的惊诧目光,我把话说完:“你只不过是,做了你该做的事。”
说着我松了手,任那匕首坠到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转过头,看着景熠伸出的手陡然悬在半空,我很轻的说了一句:“景熠,我终于知道,你才是这世上最无情最残忍的那一个,谁都比不过你。”
离开的刹那,景熠再一次拉住我,就在我压不住情绪想要奋力甩开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言言,如果你要回京,我马上叫人送你走。”
喘息一下,我停下来,没有说什么。
几个人就这样立在原地无声僵持,很快有一个人被叫来见驾,听报竟是新任内禁卫指挥使郭兆麟,看来傅鸿雁到底是卸了职。
“皇上,”郭兆麟冲着景熠躬身,一眼看见我吓了一跳,“皇后娘娘!”
我听了一愣,随即淡淡一笑:“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是皇后呢。”
景熠看我一眼,没说什么,对郭兆麟道:“你送皇后回京,不得有误。”
“是。”郭兆麟忙着谨声应了。
还是方才那辆马车,蔡安吩咐了人火速添置了必备的东西,时不时的看看我和景熠,尽管深夜凉爽,他依旧整个人都汗透。
待妥当了,郭兆麟对我低头:“娘娘请。”
“不要叫我这个,”我皱眉扫他一眼,“我是落影,倾城逆水的落影。”
也不管后面的人听了这句会有什么反应,我上车关门,头都没有回。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种身份合在一个人身上有点吓人,一路上郭兆麟都有些战兢,前两日我几乎一直在昏睡,后来精神好些,我不开口,除了食宿,他也从不敢主动说什么。
马车本就走得不快,郭兆麟又显然得过吩咐,只走平坦的大路,时辰稍一晚便停下投宿,吃住都选最上佳的,比起我当时不要命般赶去西关的时候简直天壤之别。
并没有什么非要急着回京的理由,我只是不想待在景熠身边而已,所以也不催郭兆麟,由得他拖,左右再慢,总慢不过那拖沓冗长的銮驾仪仗。
于是尽管是远途回京,却无辛劳,外加伤药补药都是上好,这样养了几日,我的身子也开始见了好。
天下人眼中的皇后还在灵山祈福,所以我们回也只能是回灵山去。
官道上,灵山已经在望,警戒查验开始多起来,有郭兆麟在前面,自然不会有任何阻拦,渐渐的外头没了声音,我知道是已经进入了禁卫线,如此便意味着自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