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各种器皿,差不多每隔一天就得摔一件。就算是内库里有金山金山也架不住这个摔法儿呀!
“那个,我记得库房里不是有一对铜铸的狻猊镇纸?那个不怕摔,你去取来摆在这里吧。”吴缈低声吩咐。
“是。”小太监忙应了一声,匆匆退下去库房找镇纸。
吴缈又看了一眼龙榻上的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选了个安全的角落站定。
又是秋去冬来,北方的帝都城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经过大半年的辛苦和努力,安逸候一党终于肃清的差不多了,安逸候祖籍所属的江西道从上到下二十几名官员全部换了一遍儿,安逸候老巢六千余万两白银,一百多万黄金以及各色珍玩器皿珠宝玉器等数百车由宁侯卫章所带领的烈鹰卫悄无声息的运入帝都城,交由户部登记造册入了国库。
而在安逸州为母亲守孝的安逸候周朝佐却一直沉默不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攒下的家业尽数归了国库却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簌簌的雪粒子被北风夹着铺满了地面,紫宸殿门前黑金石铺就的台阶尤为湿滑。吴缈踩着鹿皮靴一手拎着袍角小心翼翼的踩着台阶上来,匆忙忙进了大殿至云硕跟前,躬身下去的同时双手奉上一只被火漆密封的铜管,低声回道:“陛下,安逸州快报。”
云硕眼神一闪,伸手接过铜管来拆开,从里面取出一张薄纸展开扫了一眼,嘴角便轻轻地抿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吴缈从旁察言观色便知道是个好消息,但也不敢多说,只是微微欠身,问道:“陛下,午饭您想用点什么,奴才好早些叫御膳房备着。”
“朕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周朝佐应该是属牛的吧?”
吴缈赶紧的拍马屁:“陛下睿智,那周相爷可不就是属牛的。”
云硕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好,那今天中午朕要吃牛肉。”
“牛肉好。今儿天冷,奴婢叫他们预备锅子,把那肥牛冻好了,切成薄片涮着吃,再配上芝麻酱以及各种调料,那才叫美味呢。”吴缈笑嘻嘻的应道。
“就这么办。”云硕点了点头。
“得来!奴才这就去叫人准备着。”吴缈见皇上高兴,一张胖脸也笑成了白菊花。
看着吴缈小步跑到殿门口,云硕忽然喝道:“回来。”
“是。”吴缈赶紧的停住脚步麻溜儿的转回来至云硕跟前,躬身笑道,“万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说,如果家里死了人,在外边游玩的子侄是不是得回来守孝啊?”云硕若有所思的问。
“哟!”吴缈被这话吓了一跳,心想万岁爷又想碾死谁啊这是。
云硕显然并不指望着吴缈能给他什么样的答案,只抬手指着吴缈的鼻子,吩咐道:“你去替朕走一趟。”
“是。”吴缈躬身应道,心想到底是哪家要倒霉了?
“去勇毅候府。”云硕微微抬头看着长窗窗棂上的六合同春木雕花样儿,缓缓地说道,“就说,安逸候周朝佐去了,朕很痛心,特意派你去安慰一下勇毅候夫人,请她节哀顺变。”
吴缈心里沉沉一叹,立刻躬身应道:“是!奴才明白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好好掂量,朕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若是这差事办不好,朕就摘了你的脑袋去给芊芊喂云豹。”
吴缈立刻吓出一身冷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万岁爷放心,奴才一定为万岁爷办好这差事。”
清平二年十一月,勇毅侯夫人因病去世,安逸候周家留在京城唯一的一个嫡系亲属覆灭。
消息很快传到江宁,正在跟慕尧一起对弈的韩芊闻言愣了老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吓傻了?”慕尧俊逸的脸上带着清润的微笑,就想着冬日的江南,即便是寒冷的北风也吹不走那一丝温暖和湿润。
“二伯娘也死了……”韩芊喃喃的说道。
“据说勇毅候夫人病了一年多了。如今北方天寒地冻的,抗不过去也是常理,芊芊你要节哀。”
韩芊摇了摇头,叹道:“我还好,只是不知道那边大嫂子要忙成什么样了。”
慕尧微笑道:“我们任性的小丫头也知道为家人担心了,可见真是长大了。”
韩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嗔道:“慕哥哥你又取笑我。”
“没有,这是夸赞,怎么能是取笑呢?”慕尧看着小姑娘娇媚的脸以及水漾漾的大眼睛,心就像是被丢进石子的湖面,一层层涟漪荡开去,怎么也平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