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笑了,一转身走到窗下的竹榻上,方道:“邵公子,请坐。”
邵隽文抬头看着嘉莹指着的她对面的空座,一时又有些犹豫——虽然礼部尚书的大公子在外边可以拽上天,但在宫里可屁都不算,他如何敢跟长公主平起平坐。
“谢长公主赐座,不过……臣还是站着回话吧。”邵隽文欠身道。
“怎么,本公主赐座,你都不给面子?”嘉莹佯怒道。
“不敢,不敢。”邵隽文连连作揖。
“那就坐吧。”嘉莹说着,又轻笑着问了一句:“难道这榻上还有刀子割你的肉不成?”
邵隽文听了这话,登时脸红脖子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恰好宫女端了茶进来,褔身道:“公主,茶来了。”
“放下吧。”嘉莹敲了敲手边的小矮桌。
宫女把两盏茶放好,又朝着嘉莹笑了笑,闪身立到一旁。
“邵公子刚才在宴席上也喝了不少酒吧?来喝杯茶醒醒脾。”嘉莹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来,低头吹了吹茶末,喝了半口茶含在嘴里,缓缓地咽下去,方赞道:“不愧是云雾山的贡茶,味道果然好极了。”
邵隽文也是喜欢附庸风雅之人,这品茶之道也略懂。他老爹是礼部尚书,各地的贡品正是经由他手,别说云雾山的贡茶,就是番邦外国的贡品礼品,邵隽文也见过不少,因已经闻到了茶香,觉得并不像是云雾贡茶的味道,所以一时没忍住,上前端起另一盏茶来,闻香,细品,之后皱眉道:“的确是有些雪顶含翠的香味,但却又似乎多了什么?”
“邵公子好品味。”嘉莹笑道,“我怎么没尝出来?是多了什么吗?”
邵隽文在似是而非之下又喝了一口细细的品,叹道:“的确是雪顶含翠,不过又加了别的东西?”说着,他转脸看哪宫女,笑问,“是不是这位姐姐在烹茶的时候放了什么?”
宫女褔身笑道:“邵公子真的是奇才。奴婢没放什么,只不过是这水与我们平时煮茶的水不同。”
“哦,是用了什么水?梅花上的雪?还是旧年蠲的雨水?”邵隽文又喝了一口,细细的品了品,摇头道:“都不像啊。”
“公子好好的猜一猜,奴婢去取些茶点来。”宫女笑着褔身,又看了嘉莹一眼,转身出去,同时反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嗳?”邵隽文不解的看着被宫女紧闭的房门,再看看含笑不语的嘉莹,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而此时此刻,盛宴之上。
皇上在诸位大臣都敬酒之后,举杯朝着老诚王笑道:“叔王,有劳了。”
诚王朝着皇上颔首微笑,然后款款起身,朝着戏台上一挥手,命歌舞撤去,方面向众臣子和众诰命夫人们笑道:“今日在这御花园设宴,一来是为陛下接风洗尘,庆祝我西疆边境的大胜仗。二来么,还有一桩喜事。”
“哦?还有第二件喜事?”靖海侯萧霖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旁边他的姐夫镇国公韩熵戟。
韩熵戈也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老诚王云琨笑道:“是啊,这可是大喜事。我大云皇帝陛下登基至今,后宫一直空悬。今日这件大事终于要定下来了。”
这话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等着诚王后面的话。
虽然大家都知道皇上对韩家的郡主情有独钟,可是——那小姑娘才十二岁啊!十二岁的孩子入主中宫?这也太儿戏了吧?
诚王看着众人或惊讶或错愕的面孔,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黄绫子缓缓展开,朗声宣道:“忠毅候韩熵戟同大长公主之嫡长女韩芊听旨!”
韩芊当时就愣住了。坐在她旁边的萧莲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低声提醒道:“郡主,起来接旨了。”
“噢。”韩芊尚未回神,只是听了萧莲卿的提醒便站起来,懵懵的离席,行至宴席中间的空地中间站定,在旁边宫女放好的垫子上跪下来,叩头道:“臣女韩芊在。”
“中宫皇后,母仪天下,体制尊贵,供奉天地,祗承宗庙。咨尔乾坤,诗首关雎,王化之本,实由内辅。椒房无主,中宫旷位,忠毅候之女韩芊,秉性贤淑,生来华贵,德冠天下,群寮所咨,佥曰宜哉。卜之蓍龟,卦得承乾,有司奏议,宜称绂组,以临兆民。今使皇室宗政诚王节奉玺绶,立韩氏女芊为皇后。其往践尔位,恪守妇道,仪范后宫,敬宗礼典,肃慎中馈。四海皇天,纳德是依,无负朕命,天禄永终,可不慎与!钦此!”
诚王自幼习武,虽然年迈,但依然底气十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