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家太太叫人送过来的……”
“不要动这些。”颜文臻抬手按住那个首饰盒子。
“那?”豆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颜文臻转头看向梅瓶里以清水供着的那一支绿萼白梅,抬手拿了手边的小剪刀走过去,挑着几朵全开的梅花轻轻地剪了下来凑到鼻息跟前嗅了嗅,轻笑道:“就是它了。”
“这个好,自有一股幽香。”豆蔻高兴的接过那一小支梅花替颜文臻别再鬓间。
颜文臻又换上自己当日被人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衣裳,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包裹,方吩咐豆蔻:“你也去洗漱,好了,咱们往前面去跟太太告别。”
“是。”豆蔻答应着下去洗漱,没多会儿的工夫也换上自己当初的衣裳过来,拿了那个小包袱跟着颜文臻往前面去见白王氏。
白少瑜没想到颜文臻会如此坚持,一定要在今天离开白家。
而白王氏看见颜文臻头上带着的白梅花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大正月里,就算是给祖父戴孝,也不能顶着白花往自己跟前来请安吧?成心的不是?
然而,颜文臻一开口道别,让白王氏顿时傻了眼——要走?
白王氏惊讶的打量着颜文臻,此时她才发现颜文臻和豆蔻主仆二人身上穿的都是来的时候所穿的旧衣,头上的珠翠钗环全无,为由那一支绿萼白梅是唯一的妆点。
“小臻,是伯母那些地方照顾不周吗?如果是伯母照顾不周你只管说,这里就是你家,在伯母的心里,你跟少瑜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呀!你怎么能……”白王氏说着,忽然红了眼圈儿,好像一片好心错付,一腔深情被辜负。
颜文臻抬手轻轻地撩起裙裾缓缓地跪了下去:“伯母这样说,让颜文臻无地自容。颜文臻自小没有母亲,伯母也算是看着颜文臻长大的,伯母跟颜文臻的母亲一般无二。颜文臻岂能生出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实在是几位师叔要一起开菜馆,想要把爷爷的遗愿再继承下去,师叔们尚且如此,身为爷爷唯一的孙女,颜文臻岂能退缩?所以才要搬出去的。”
“唉!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跪下了?”白王氏说着,弯腰去拉颜文臻。
“伯母便如颜文臻的母亲,今日离家,颜文臻理应给伯母叩头。”颜文臻说着,果然恭敬的给白王氏磕了个头,方才站起来。
白少瑜一直在旁边站着,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颜文臻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白王氏再说什么挽留的话都是多余。
而且,她甚至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说往年的情分?可她明明已经有了悔婚的心思。
说白家现在又面临一个新的难关,请颜文臻谅解?可你让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再拿出十万两银子来给她们白家度难关么?
白王氏无话可说。
白少瑜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颜文臻,以这般决绝的方式断了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离开了白家,再次回到了许家。
☆、【011】腊八豆
骠骑将军府上上下下上百口子人终于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大郡主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每天寝食难安急的团团转了。邵骏璁的奶娘宁嬷嬷也终于可以不用每天都裹着毯子睡在邵小将军爷卧房的门槛上了。
邵骏璁到底是长年练武之人,上吐下泻折腾掉了半条命,正经吃了两天饭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二月初二这日是龙抬头的好日子,邵骏璁一早起身进宫面圣给皇上和皇后磕头请安,在宫里遇到了同样进宫给今上请安的韩钧。于是两兄弟并肩出宫,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散步。出了正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天阙大街两边的杨柳树梢远远看去竟然带了淡淡的一层鹅黄。
韩钧看着懒洋洋的邵骏璁,忽然想起一事,高兴地说道:“大哥,今儿有个好去处,兄弟我带你去。”
“你能有什么好地方?无非是花天酒地罢了。”邵骏璁兴致缺缺的哼了一声。
“这回还真不是花天酒地的地方。”韩钧笑眯眯的卖关子,“你若是不跟我去,肯定后悔。”
邵骏璁不相信的看了韩钧一眼,没应声。
“真不去?不去可别后悔。”韩钧依然笑眯眯的。
邵骏璁依然不动心,只管走自己的路。
“哎呀,走了!”韩钧伸手拉了邵骏璁的胳膊转身招呼身后的家丁:“马车!赶紧的!”
家丁赶着马车追上来,兄弟两个先后钻进车里去,韩钧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