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凌夫人一眼,扭过脸去不说话了。獒通又道:“獒战,照你看,到底是谁潜进了库房?”
獒战反背着手道:“这个人应该是昨晚潜进去的,而且是下半夜。”
“为什么?”族老斗魁奇怪地问道。
獒战踱步道:“因为在库房地板上发现了泥脚印,而在石灰粉袋上也发现了泥脚印。很明显,潜入之人是冒着夜雨匆匆去了蚕室,再偷偷潜入了库房。或许她怕被人发现,又或许她做贼不够道行,居然连自己的脚印都不消除就溜了,这才留下了这些证据。”
听到这儿,布娜头皮阵阵发麻,后悔不迭!早知道,就该把脚印一一擦掉啊!她和阿越的确是不够做贼的道行,去的时候心里是慌的,走的时候也是慌慌张张,哪儿还管得了什么脚印啊!她以为只要爆炸了,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炸没了,哪儿知道还留下了那些该死的泥脚印!
“就算有脚印儿,你也看不出来是谁的啊!顶多能看出是男是女而已,”獒通有些不相信地说道,“难道凭着那些脚印你真把真凶给找了出来了?”
獒战从旁边桌上拿起了一小包东西,放到獒拔手边的茶几上道:“这是库房内其中一个脚印余下的泥土,里面有红壤,砂土,干藻还有炭灰和谷杆灰。”
“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有啊!哪家没有啊!”
“那二叔您能把鞋底泥刮下来给大家瞧瞧吗?”
“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的确家家户户都有,但同时出现在一个泥脚印上,这样的机会似乎不多吧?又特别是干藻和砂土,平常用得很少,二叔您家有吗?”
“我明白了,战儿,”獒拔赞同地点头道,“红壤砂土这些东西是再平常不过了,但很少有人会同时把这么多种泥土杂物全粘在脚上的。”
“还不止,”獒战接过话道,“除了这些东西,我还找到了一样,那就是银丹草。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下半夜,在守值蚕妇不注意的时候,有个双脚沾了银丹草和红壤泥土的人进入过库房,并且爬上了石灰粉堆,踩在了最上面那个袋子上,用一根竹竿将库房西角瓦片移挪开了,这才让雨水漏入,引起了爆炸!”
厅里忽然沸腾了起来,巴山斗魁等人纷纷议论了起来。微凌夫人转头时,发现布娜双手紧紧地抠着椅子扶手,脸色已经白了。她立刻轻轻地碰了布娜一下,布娜猛地抽回了神,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目光一碰到獒战,刚安静下的小心脏又砰砰砰地狂跳了起来!
“布娜公主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坐在獒拔身边的若水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正在热议的几位忽然都停了下来,把目光转向了布娜。如此一来,布娜的心跳得更快了,一张嘴,声音都有些颤抖:“没……没什么……就是有些闷热……”
“不对吧!”若水起身走到了她身边,弯腰下去关切道,“我瞧着你这脸色都白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吗?还冒冷汗了,这可不对劲儿呀!我说,还是先去我房里歇一歇,请个药婆来瞧瞧吧!”
“真的没什么……”布娜慌得手都有点抖了,“就是有点闷热,再加上……”
“可能是上午那阵惊还没过去,”微凌夫人立刻抢过话头,冲若水笑了笑道,“这孩子胆子有些小,上午那阵可算把她给吓坏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呢!这回又听见我们说那事,大概又惊着了。没事儿的,叫她出去透口气就好了。阿央,扶着公主出去歇会儿!”
微凌夫人的使女阿央忙扶着布娜出去了。若水一脸担心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坐回獒拔身边柔声道:“看样子公主真是吓得不轻呢!回头我送些珍珠给她磨成粉,兑了茶喝就好了。”
微凌夫人笑着道了声谢:“若水夫人真是会体贴人,我替布娜先谢过你了。你别说她了,我这会儿心里还挺不舒服的,但凡胆子小些的,哪个不惊一大跳的?那孩子打小就受不住吓,所以刚才才失礼了。”
“是失礼还是心虚啊?”婵于夫人冷不定地冒了一句。
“心虚?婵于姐姐,你说谁呢?我们是在说布娜公主呢!”若水接了一句道。
“我说的是也她啊!”婵于夫人冷冷道,“忽然就脸色不对了,到底真是吓的还是心虚虚的?上午我也在,怎么没见我吓成她那样?我看啊,八成是心虚了!”
獒战不耐烦道:“你就少说两句不行吗?獒战还没说完呢,你就在这儿下定论了,要不你来说?真是的!少插嘴,听獒战说!”
婵于夫人撇撇嘴,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