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慈悲,我们虽然相处不久,但也知道你是师尹的左右手。”流光换了只手,想显出无所谓的样子,“再说他自己都承认了,你上赶着装什么英雄啊。”
“我不知道师尹为何要替我承认。”撒手慈悲扭过头,似乎是自己也想不明白,丝毫不惧刀在颈上,“但是……我后悔了,我不该那样做,更不该让师尹替我背锅!”
如果别人并不怕死,拿刀朝着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流光把刀移开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放下,问他道:“那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你自己想杀我呢?”
“……”
撒手慈悲沉默了。
流光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杀意来的莫名,去的无影。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是你来替师尹洗刷罪名,还是自己替人背锅来了。”
语气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苦涩。
撒手慈悲想起那日流光愤然离开后,师尹也是苦笑着说:“这样也好,留在我身边,总是没有好下场。”
之后便更加全力投入明峦布局筹谋,这次去和古武族的先知六昧童子一起去围剿无明法业大军,连自己也没有带在身边,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想定是自己擅作主张惹师尹生气了,是他做错事情了。
想到这里,撒手慈悲摆出引头就戮的样子,生硬地说:“我这次来,要说的只有这些。若是你想报仇,要杀要剐今日随你处置。”
没想到流光却收回了刀,退后了一步,道:“你走吧!我并无杀人的喜好。这件事无论因何而起,我只知道一点,离你们远远的,只会更安全。”
撒手慈悲呆了半晌午,看她并确无动手的意思,能说的话已经说完,也就转身走了。
留下流光一人在屋里走来踱去,烦躁非常。她非常不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不喜欢这种明明可以死心但是突然又可能死灰复燃的感觉。
她决定不再等妖应回来,就翻了许久找出纸笔,留下一封便信后逃了似的下山去了。
她怕再等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又出现在师尹面前,等到那日一模一样的答案,那样就太可悲了。
流光下山后,只在苦境一带流连,晚上就住宿在村中的义观,倒也十分方便。这日清早,她便在茶博士这里等第一盏茶,听着茶博士讲些新鲜时闻,往日都是讲些村里的一头牛突然会说话、铁柱娶来的媳妇半夜三更不好好睡觉,浓妆艳抹出门去这种事情。
今日倒是不同往日的压抑开场,茶博士故事也不讲了,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虽说咱凡夫俗子管不得神仙的事儿。但怕是过段时间,咱们可也不能在这里好好喝茶喽!”
当下便有个在茶舍歇脚的汉子问:“您说的可是前几日结束的太荒神决?不知结果如何!”
流光想,这凡夫俗子对于太荒神决一直是只闻其事,难闻其详,不知道这几个人能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茶博士道:“昨日我去道观一会好友,听他说,十二场对决中圣方六败,太荒神决中输了!”
旁边有一路过此处的行脚僧人,道:“要是这样就不好办了,按照原先的约定,太荒神觉一败,圣方要把明峦拱手让出的。近来倒是没有听到圣方撤出明峦的消息。”
那汉子笑道:“怕不是跟村里阿强一样,输了牌局转脸就不认吧!不过魔方赢了,也没见出来危害四方,我还是一样种我的地,耕我的田!”
流光想了想海蟾尊道貌岸然的脸,心想怕不是这汉子猜的准准的,海蟾尊倒是真的像会做出这等事的人。
茶博士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道:“你别看现在平静,指不定过段等着我们是怎样的血雨腥风呢!非我族类,其心必诛。那魔族岂是好相与的?怕是连地都给你踩平喽!”
那汉子喝了一口茶,大大咧咧道:“我三岁遇到蝗虫过境,十几岁又碰到□□到处杀人。咱们苦境人一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管他神仙打架,江山谁来做,我们也插不去手啊。只要没把我们这里端了,还是该种地种地,该喝茶喝茶。再说,不是还有一个素还真吗?”
茶博士道:“听说素还真这次并没有参与太荒神决,要是参与了咱们还能安心点不?”
那和尚接过茶博士给点的茶,道:“素还真是没参与,但是我听说他的义弟,来自四魌界的能人,叫无衣师尹的,智谋非凡,在为明峦谋略,想必也是一大助力。”
茶博士道:“这人我听说过,谋略是有,就是有点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