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孱瘦的男孩,如今已经长得比她高了,背影宽阔。
“无可奉告。”他不屑地道。
“你这魔种,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秦道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是魔种,所以才这么包庇他?”
“他残害仙门修士,难道也是受你指使?”
若林非潼刚刚的处境只是尴尬,现在俨然成了众矢之的。
包括年轻一代的弟子们,看她的目光,都不再包含敬意,而是震惊和猜疑。
她这些年除魔卫道,到底是真心,还?是为了渗透进仙门当中?
林非潼抿着唇,有点犯愁。
自己这些年拼死?拼活,就这么白干了?
“啧,别?血口?喷人。”阿夜开了口?,“我师父并不知道这一切。至于你们想杀我,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话音落下,就听?轰隆一声?,那是魔种的封印在晃动!
几位大能眼睛圆睁:“你对封印做了什么手脚?”
“不,不对,你和那魔种同源,我们封印的本就不是全部的魔种!”
其他弟子也惊了,面色刷白:“也就是说……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将魔种放出来?”
“而且魔种不死?,他就不会死?!”
“这下可棘手了……”
阿夜一脸淡定?,默认了这个答案。
“我今日?不想杀人,别?挡我的路。”他邪肆地扯了扯嘴角,幽邃的黑眸里泛着杀意。
转头来看林非潼时,那杀意又瞬间消融,仿佛他一直是那个敬她、重她的徒弟。
“师父,咱们走吧。”他微微垂眸,低声?说。
当林非潼回道“你是魔种,想带我去哪?”时,阿夜的瞳仁重重一颤,有些不可置信。
刚刚她明明怀疑自己,宁死?挡在他面前?,难道不是表示和他同一战线?
她不知道,他看她护着自己,是有多?高兴!
可此?刻,她脸上只有冰冷和疏离。
一个想法在心中渐渐成形,阿夜的俊脸陡然惨白得吓人。
林非潼重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声?音不轻不重,却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我之前?并不知道他是魔种,除魔卫道,只是因为我和魔修势不两立。”
她坚定?的模样,让对面几个大能愣了片刻。
“若我真的与魔修一路,到了封印魔种这一步,根本不需要全力护着你们。”
这话很有道理。凭她的本事?,随便做点手脚,都能把魔种放出来,让生灵涂炭。
大能们的神色缓和了些:“可你徒弟与魔种同源,乃是不争的事?实,你要怎么处理?”
林非潼没回答,而是转身看向阿夜。
明明他现在的修为和她不相上下,可是被她如此?淡漠地打量着,心还?是重重一跳。
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玄天?门纳新,所有人都有去处,唯独他,孤零零站在角落里,等着林非潼为他宣判。
“师父?”他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在颤抖,他怕,怕听?到那些决绝的话。
林非潼凝视他的左眼,认真地说:“我有几件事?,需要向你确认。阿夜,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您!”他焦急地表明心迹。
“第一件,当年那个梦魇,和你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也是被掳走去的,但它无法对我下手,我也不清楚原因,就这么在那里留了下来,直到碰到了您。”
“第二件,你何时察觉到自己是魔种的?”
阿夜顿了顿,缓声?说:“引气入体后?的第二年。”
那么早,她却一直没发现。
“虽然我察觉到了,可是一直没有用过魔修的修炼法子!”他眼尾都急红了。天?地可鉴,他唯一一次动摇,就是宗门大比的时候,想胜过穆夏夏。
但是他知道林非潼痛恨魔修,所以忍了下来。
谁能想到,韩子瑜和穆夏夏变本加厉,害师父在修真界颜面尽失!他如何能忍?
于是在师父下山后?,他就偷偷跟了来,找寻着机会。
林非潼又道:“最后?一个问题,韩子瑜和穆夏夏怎么死?的?”
听?到这两个名字,他脸上划过狠戾,显然落地他们死?不足惜。
林非潼的心也因此?,微微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