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元妤站回去了。
元妤心下松了一口气,又站回了黄秋云身侧。
未料,郑皇贵妃却还没打算从她身上转移话题,突然问了句,“同三郎成婚有半年了吧?可有孕了?”
这下不仅元妤怔住,就连黄秋云都因为意外而微微愣了愣,之后才道:“倒是还没有……”黄秋云大抵也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按理说,这种话儿除了亲近或关系好的人,很少有人会冒然问的。
显然他们谢家同这位郑皇贵妃既不亲近,关系也没那么好,郑皇贵妃却问了……
一时间,黄秋云也微微警惕起来。
就见郑皇贵妃笑得十分亲切无害的样子,甚至说话的语气都是温柔的,可吐出的话却半点不含糊。
她道:“如此,该叫太医瞧瞧才是,再怎么也不能耽误了子嗣,必要的时候,也该给三郎纳一两个妾侍,世家郎君身边,怎么好只有一个正妻。”
说得倒真叫一个冠冕堂皇!
元妤算瞧明白了,自方才到现在,这位郑皇贵妃说了那么些话,怕只有这一句才是正题。
竟盯上了谢砚身边的妾位!
但叫元妤搞不懂的是,在大殷,普通权贵官宦人家的妾位没什么分量,进了谢府为妾又能如何?
这郑皇贵妃心底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元妤心里有些纷乱。
好在黄秋云反应快,直言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妇倒是不急的,左右他们二人也才成婚不到半年,况在谢家,也没什么纳妾的先例。”
郑皇贵妃摇摇头,轻描淡写地笑着道:“你啊,就是太护着自己儿媳了。不是谢家没有纳妾的先例,只是谢大学士娶了你之后没纳妾罢了。”
黄秋云似有一点尴尬,却还是道:“娘娘说的是,便先等等吧。若是真无子,非要纳妾,也该等三郎过了四十再说。”这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谢家儿郎纳妾,非得过了四十无子方可,她可不管什么先例不先例。
郑皇贵妃闻言,似也不生气,只含笑摇了摇头,像是拿她没办法似的,转而也就不再提了。
元妤微松了口气。
在到时辰,众人往含元殿去的时候,黄秋云安抚性地拍了拍她搭在她手臂上扶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在意。
元妤点点头,心下感念。
她在意的倒不是郑皇贵妃说她成亲至今未孕的事,而是在意她打的算盘。
总感觉,来者不善啊。
第129章
宫宴准时开始。
所有人都入席后, 丰庆帝才由郑皇贵妃伴着从后殿之中出来, 坐上含元殿主位上, 郑皇贵妃在他左手边稍偏下一些的位子坐下。
以往, 那里都是韩皇后的位子。
伴着古老浑厚的编钟声, 百官及各夫人跪地向帝王行大礼贺寿。
“免,众爱卿及夫人请起。”
然后是一阵整齐划一的谢恩声,殿中人纷纷起身, 在各自位子上坐下。
既是万岁节的宫宴,殿中就不可能只有百官及其夫人, 连带后宫中一些名分靠前的嫔妃及其所生养得皇子公主和他们的伴侣, 基本都在座了。
元妤甚至见到了许久未在人前露面的三公主李晟和其驸马窦湛。
当初窦庸被她设计诱杀, 窦家一夜之间失了擎天大树, 可谓树倒猢狲散,没多久便败落下去,窦湛虽为窦家少主,却毕竟年少,难以抵挡得住多方齐压下来的势力逼迫,不得已选择为祖父丁忧暂退朝堂。
因不是父母故去,他倒是不必丁忧三年,当初也只不过上折子请了一年丁忧罢了。
如今算起来,一年之期倒是近在咫尺了。眼下瞧着,倒似是做好了重返朝堂的准备。
当初虽然杀了窦庸,却始终没弄明白窦家在季家被害满门抄斩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当初未牵扯出韩家和郑家,她又因怕连累元家和谢砚, 以血玉蝉扳指之事认定窦家是陷害季家的元凶,故而冒险杀之。如今瞧着,虽不能算杀错,毕竟窦庸以血玉蝉扳指诱她,又被她季家人身份反诱杀之,充分证明了当年季家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但到底算糊里糊涂杀了。今日再瞧见窦湛,她倒是起了从他这里弄清窦家究竟在陷害季家事上都做了些什么的心思。
她总觉得,季家案牵扯了窦、韩、郑三大家族,背后事必不简单。
元妤胡乱寻思着,回神才发现,殿上已经上演了一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