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之内,除了七八人侥幸夺门而逃以外,其余人都躺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成了一具具同样冰冷的尸首。
“阿凌你没事吧?”白裙的女孩从藏身的屋檐上跃下,心疼地从怀里摸出小盒:“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没事儿,不碍事。”林凌从怀里掏出一截布带帮助止血:“咱俩去各处房间看看,把姑娘们能救醒的救醒,醒不来的就先放马车里,我看到后边马厩那儿拴着辆马车,我们去你说的那对老夫妻家里躲一躲。”林凌摆摆手。
夜更深了。
各处厢房总计有十余名女子,大半都被救醒,在谢过恩人,并得到林凌尽量走人多的所在的嘱咐之后各自四散离去,还有三名女子,或许是因为灌药偏重,且未醒转,被林凌和阿鸾放上马车,随即和被救醒的老夫妇家女儿一起驾车驶出大院后前往老夫妇家偏房安顿停当,林凌又把马车从街口赶出,穿行数个繁华长街之后,停于一个偏僻角落。再只身穿街走巷返回。
直到看着林凌掩上柴房的门扉,坐在铺盖上焦急等待的阿鸾才松了口气。
“还好你体质好。”阿鸾从小盒子里掏出小夹,泡酒后小心翼翼地从另一侧把穿肩而过的箭头缓缓拉出,敷上药物,包扎:“而且你那些止血的粉末也挺管用,从哪儿来的啊?”
“久病成医噻,自己配的。”迎上面前少女狐疑的眼神,林凌赶紧说了实话:“好了啦开玩笑的,家传配方,我爹娘教我的,就抓药试做了,还算管用。”
“伯父伯母知道你出来做这么莽撞危险的事吗?”阿鸾气哼哼地瞪了林凌一眼。
“咳咳,他们啊……都离开我好几年了。”林凌笑了笑:“把我抛下来自己不知道干啥去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
看着面前内疚的姑娘,林凌直接乐了。
“没事儿,我正愁不自由呢,现在好了,自由了,我满世界的乱晃多开心。”
说着,林凌动动手臂:“哟呵,不疼了,你这医术可以啊!”
“那当然了,没听过苗医吗?”阿鸾俏皮一笑:“贯穿伤很好治的,举手之劳。”
正说着,阿鸾的衣领突然一动,随即,一条小黑蛇钻了出来,正是小黑。
“呀,小黑。”阿鸾亲昵地拍了拍小黑的头:“来,阿凌,你也摸摸它,它好可爱的。”
林凌试探着把手伸了过去,随即,他面露惊讶,因为小黑用头蹭了蹭他伸过去的手指,又用蛇信舔了舔他的指肚。
“好乖啊它。”
“那当然啦,小黑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只能做它第二好的朋友听到没?”阿鸾歪头用脸颊贴了贴小黑的头顶。
“第二好就第二好呗,你蛇多你有理。”林凌打了个哈欠,往铺盖上一躺:“累了,睡觉睡觉!”
平复呼吸,凝神静气,林凌已经处于朦胧之中。
“其实你真的很笨。”
林凌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你说,你那么厉害,那个三才剑,已经是成名高手了,都挡不了你几招,怎么会怕我的蛇呢?你就是想哄我开心,可是你演戏都演不好。”
握住他手的那只小手触手柔软,而且很温暖。
“我记得那天,我在台下看着你,我觉得你好厉害,连那样的江湖前辈都败在你的枪下。可是,就因为赢了前辈,你就被围攻,所以我想帮你,就暗地里吹了笛子控制小家伙们,好在你脱险了。”
“我本来是想过来看看你伤的重不重的,结果……你这个**,居然……居然撞我,我疼得不行,可你撞我也就算了,还抱我,还摸我……要不是因为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非让小黑咬你一口不可,哼!”
“后来我有好久没见你了,再见你就是在扬州了,虽然我听很多人说,你到处抢劫,草菅人命。可是我今天看见了你好几次,你给那些小乞丐送饼子,还给他们碎银子,你真的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本来想等把人救出来了就去见你,结果自己反而被你救了,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是你,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安心。”
手指拂过银色的枪杆,阿鸾看着身边呼吸平稳地睡着的少年,嫣然一笑。
“说了好多啊……这些话啊,你睡着了我才敢讲,不然你一定会笑话我的。你背着的枪,粗粗长长的,它很重吧?你一直背着它,不会累吗?”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