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马陵泊的细作,如何瞒得了我!”二女大惊,欲拔尖刀,看那医士恰似聋了一般,只顾与海騄疗伤。海騄当时转醒,起身道:“四哥,方才昏迷时,听他两个密谋道欲伤我们性命,又不愿借机下手,较起今日筵宴上那伙,胜他们多矣,切不可伤之。”年豨道:“便听五弟的。适才我略有怀疑,故而相试,果真如此。”二女斗胆问道:“不知那里露了马脚?”年豨道:“回营时,我自在前,你二人搀扶五弟在后,恰似不知路般。若是我部兵卒,非是新到的,方不记得路。因此先问是否为此番朝廷出征人马,你两个若说是时,我便少疑了几分。”二女暗暗点首。年豨又道:“既然不是,又称是杨腾蛟的人马,那便在我麾下。凡我的兵卒,全记得面容名姓。”年豨军法森严,自家亦是严苛,又指那个医士道:“这厮亦是我营内的,虽死不敢违我意。”
李沫瑶与仲若冰听了,钦佩不已,又问道:“我二人既已陷在此处,何不捉了请功,也好挽回前失。”海騄道:“你二人不愿做那般勾当,我亦是如此。”年豨道:“且看你们来意。”二女见事已至此,只得如实说了盗枪之事。年豨听闻,笑道:“既是与我们兄弟无干,他们又恁地无礼,可助你们一二。”二女将信将疑,年豨便把陶震霆的住所说了,并官军近日布置,令二人火速行事。二女谢过,辞了要走,海騄又道:“你马陵泊杀了吾兄,依旧是我等的仇人。今次权当未见,下次还当厮杀。”二女感叹道:“这般豪杰,可惜是个对头。”正是:
缘见匆匆即相辞,龙潭虎穴撞知音。
若非恩怨邀同聚,忠义堂前亦肯融。
却待二女走后,年豨胡乱将些膏药也回去了。海騄平日里虽不喜年豨残暴,今个见他为救自己,亦挨了打,心中感激不尽,不枉西山结义一场。不多时,袁宪又来探望,海騄问他道:“三哥何在?”袁宪道:“他去照顾熊弟,迟些再来看你,勿埋怨。”二人各诉衷肠,都叹熊衮往日兵败,宁着一死,也要保全手足兄弟。袁宪道:“想那梁山好汉,虽犯我山寨,着实可恨,然他一百单八人,义气深重,直教人好生羡慕。”海騄情知他在讥讽吴天鹗,沉吟良久,就道:“袁弟,实不瞒你,那马陵泊今有细作潜入城中,要与那黑鬼报仇。想来这黑厮与我等亦有着杀兄之仇,他已死了,尚有些仇人不明。然他那里为袍泽雪恨,也是好男子该做的,何况干系都在陶震霆的身上。今日为兄被官军所伤,不便相帮,贤弟可否替我走上一遭,助他们盗了陶震霆那鸟枪去,折杀官军的锐气,也好与我和四哥出口恶气!”袁宪暗暗惊讶,怪海騄又犯痴,原要去领兵捉捕,又不忍违背弟兄情分,只好答应了,自去谋划。
单说李沫瑶两个,离了营帐,去僻静无人处换了衣裳,直往城门而走,只怕年、海翻悔,封了城门搜查二人。出了城,李沫瑶庆幸道:“假若那厮们用权宜之计,使我们放松警惕,再来捉人,岂不误了山寨大事。”仲若冰道:“军务要紧,且看城内有无戒严,没有时,方可信他说的。”二人就在城东一里地外投店安歇,候了个把时辰,不见动静,都道:“错怪了他们,既是不害我姐妹,明日复进城去,伺机行事。”
次日,二女依旧扮作官兵模样,由东门进城。守门军士待要盘问,忽见又一军汉而来,传令道:“张太尉今日携众将送别天使,并去助金国攻辽,要择选军卒将士,速去大营听点。此处城门,年将军特教俺来守把。”把守军士见来传唤,吃了一惊,不敢担阁,走开了。二女见那传令军汉,生的面庞白皙,一表人才,来的恰是时候,心里猜着七八分了。三个暗暗地相互试探,果不其然。二女仍是报了昨日的假名姓,那军汉道:“小人名唤周月先,奉着海将军的令,特来助二位壮士盗取火枪。”二女问是怎么个助法,周月先道:“依着海将军的意思,原要待魏国公与张郡王摆宴送行时,乘机下手。然兵贵神速,一者张太尉今日午时要于南门外送别天使,文武官员,亦当随行。二者大军将要分兵,须选择精壮军卒,以扬大宋国威,休在番邦出丑。故城内各军混杂,人乱难识。海将军料着你二人今日必来,专分付我在此等候。”说罢将一图纸付与二人,两个接过,感慨不已。仲若冰道:“壮士何不辞了官军,来我山寨入伙,大小也是个小头目。”周月先道:“不忍相舍。”二女摇首,只先撇了他,进城去了。仲若冰道:“闫姐姐曾说西山上尽是暴戾恣睢之徒,如今看来,惟是熊衮几个凶恶矣。”李沫瑶亦道:“可惜这个周月先,你看他谈吐不凡,却只得屈作一小卒。”
二女看那图纸,上画官军各营分布。照那图上而走,只见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