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见到一团炽热的火焰。
那团火焰在灰黑色的城市中就像是他们的花车一样引人瞩目,令车上的人纷纷侧目,透过火焰,他们能勉强辨认出其中有一名女人的身形。那名女人怀中似乎搂着什么,她步调缓慢地走出那片火焰,就像是花车上的人打量她一样,她也在远远地打量着花车。女人有一头漂亮的红色长发,那正是吻玥,而她怀中抱着的则是一只毛色雪亮,正在酣睡的白猫。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舟辛易对她的印象并不好,自然也不打算开口问候。但姜意看到这一幕,却极为诧异地问道,“你的家人……是这只白猫?”吻玥并没有回答,而是抬手轻轻抚摸着白猫柔顺的毛。姜意却仿佛明白了什么,“如果你记得你的梦,坐上花车扮演游神就有机会离开这里。”吻玥这才多看了她一眼。“多谢了。”花车很快从吻玥面前驶过,复杂的建筑令双方再也看不见对方。姜意道,“我能感觉到,她觉得很幸福。”“她大概不愿意离开这里了。”舟辛易道,“这也是一种抉择。”花车足足行驶了几十分钟才抵达终点站,在那里有许多徘徊的尸体。尸体们背后是一扇巨大的窗户,只看一眼,舟辛易就明白,那就是往门。窗户一直是敞开的,却仿佛有这一层无形的隔阂,像是蚂蚁被带有味道的水彩笔画地为牢一样,所有尸体都看得见那扇未被上锁的窗户,却都躲避着窗户上属于生机的味道,不愿靠近。这就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但舟辛易等人却没有那种避之不及的感觉,因为他们本就是活人。随着花车靠近,舟辛易也看清那些尸体的面目。他们大多数是季洲面孔,还有许多人穿着避难者的袍子,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死后虽然被埋葬,但没人会给他们建造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坟墓。其中只有个别特例,他们的神情不同于冷尸,也不同于徘徊于此的尸体,显得格外生动,衣衫也相对整洁,显然是安然下葬的人。其中就包含曾经与舟辛易有过一面之缘的铁匠铺老板,以及迈勒官员。在最后关头,舟辛易回想起白兰地曾告诉过他的内容——不要与其对话、不要与其交战,更不要让其注意到自己。因此全车人都变得格外安静,静待花车从尸体身边驶过,进入那扇满载阳光的窗户。“等等!”忽然,尸体中的迈勒官员朝着车内喊道,他的面上充满了惶恐、愤怒与仇恨,以及对窗外世界的渴望。他推开身旁的尸体,快步追了上开,对舟辛易喊道,“季琳!你的身上有季琳的气息,你见过她!”他此刻的神情早已没有往日那般稳重坚毅,偏执地呐喊着,“季琳是我的妻子,我要找到她,快告诉我她在哪?!”舟辛易深深记得梦中迈勒官员的强大带给自己的震撼感,他没敢回答迈勒官员的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见迈勒官员急切地追了上来。他甚至试图抓住舟辛易等人的花车,将他们留在不见天日的入息当中。可迈勒的步伐仍旧慢了一步,往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已经撒在花车之上,这让迈勒根本无法触碰到花车的本体。他只能忍着往门带给他的火烧,不顾一切地爬上窗沿。“停下!不准走!停下来!”在他被阳光灼烧的那一瞬间,一个死人沾染了生命的味道,周围的尸体顿时反目成仇,朝着迈勒疯狂地撕咬起来!尸体拼命蚕食着迈勒身上的生机,如同一群饥饿丑陋的蛆虫!舟辛易等人此刻已经乘坐花车通过往门,眼前被一片透亮的光芒遮盖,迈勒的身影就如曾经的昼问一般被拉远,只听见他愤怒的吼声穿过空气中的迷雾传来。舟辛易等人走后,迈勒失去了那一抹气息的踪迹。但他没有放弃,执着地扯掉身上一批又一批的尸体,尽管从往门中透出的阳光将他灼烧得白骨外露,也依然没有停下爬行的动作。最终他拖着一串被烧成飞灰的尸体,也进入那片刺眼的光亮中。舟辛易踏着茫茫的雪路回到他与伙伴们聚集的地方。“舟辛易,回道,“那丫头哭得很厉害。”“嗯……还以为你会说你不走了,”白兰地也轻描淡写地道,“还有一小时游行就开始了,消息已经被散发出去,管理员给我们所有人准备了扮演游神的服饰,我们先去准备吧。”“好。”这次游街准备的花车很大,姜意几人,包括刚刚赶来的白面人和刘佳音,都已经穿戴整齐游神的服饰,坐在花车上休养生息。距离游行开始还有不到一小时,物资已经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