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做了很长的一场梦,梦中的她不断追随着他的脚步,却始终留有一段距离。
她停了下来埋怨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他浅浅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走着进了一间屋子。
任她怎么拍门,他都不为所动。
她只能在屋子外跌跌撞撞地摸索转悠,终于看到窗户的时候,开心地笑了起来,她踩着工具攀上窗台,看见他就坐在屋内,她只能趴在窗台可怜兮兮地问他,“驰安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他本是低着头,听到这句话缓慢转身抬眸看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眸看她的时候同时有泪水汩汩留下。
这一幕与现实疯狂重合,许鸢瞬间惊醒起来。
她已经不在医院了,反而眼前陌生的却又奢华的环境,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她走出房间,外面遍布监控,她多次想要逃离都无果。
这是周时砚干的好事。
可是她要出去找驰安,她不能和周时砚硬碰硬,她只能软硬兼施,到后来一遍一遍地求他放她出去。
周时砚只是淡淡地掠过她的眼睛,然后盯着她的小腹,许鸢突然被他看的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他看着她如失措的鸟儿,突然就忍不住扯出一抹笑,而后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温声道,“我不会伤害你。”
许鸢谨慎地退后一步,“包括我的孩子。你也不能动。”
她知道周时砚这个人惯是心狠无情,而表面温和无害,他说话平淡而真诚,莞尔一笑的时候牵起的嘴角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尽管他并不爱你。
他嘴角仍是保持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只要你听话,我可以答应你。”
许鸢说:“听话?什么才叫做听话。我只是想要出去,我要去找我的丈夫。你为什么要关着我。”
“如果,你想要保住你的孩子的话,那你不仅不能有大的情绪起伏,也不能够出任何差错。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波折。”
她点头,“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小心的。但是现在我要去找他!”
“找他?你怎么找?经过这件事后宋家的人更是恨你入骨,怎么可能再给你机会见他。”
许鸢有些迷茫地站不住脚,她抿了抿唇,“那你帮帮我,算我求你了,就让我再见他一面确保他平安,就够了……”
周时砚看着眼前这个泫然若泣的女人,没有开口,她便沉默着推开他,麻木地往外走。
“我要去找他。找驰安。”她嘴里喃喃自语。
他攥着拳头,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破碎,冷不丁地对即将走出门外的许鸢说——
“他已经死了。”
语调平稳,斩钉截铁,毫不留情。
许鸢一边流泪一边回头怒视着他,“不可能!”
他冷笑一声:“原本为了你的身体和你的孩子着想,想这段时间瞒着你,但既然你这么执着,我也懒得再管——反正——”
他又开始盯着她的小腹,平静地扯唇:“我也没有很容得下这个小家伙。”
许鸢觉得浑身冰冷,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令她感到恶心甚至呕吐,但是她现在更在意的是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驰安现在生死未卜,找不到踪迹,她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许鸢瞪着眼睛,眼神里已是一片死寂,“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不相信,不相信他已经……”
周时砚似乎也能猜到这个回答,只是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揭开一切伤口。
“你现在开车,十字路口左转,往小金口方向,金菊园,能找到宋家给他立的墓碑。”
她再也无法忍受,痛苦地咆哮尖叫,“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又在骗我,你一定又在骗我!!”
他快速走上前抓着她的肩膀摇晃几下,“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为了你的孩子,你必须冷静。”
“我不能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她的眼泪麻木地不停掉落,“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本来就应该是我……”
他声音凛冽起来,“不许再胡说八道。”
许鸢突然回过神来,推开他疯狂地往外跑,这一次周时砚没有再拦着她,她冲了出去按照公墓的路线走去,但是打车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又突然失去勇气,拿了张红钞票给司机就提前下车。
她不敢去,不敢看……
因为,无法接受。
空中的雨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