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鸢听着这句话便低下了头,她想起了那张白皙温柔却又总带着淡淡的哀伤与同情的脸,虽然那张脸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她们就是对方,可是小许鸢心里还是总有着复杂的感受。
毕竟未来的驰安独自离开是她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的一件事,她自己好像是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情结果的,所以那个她又是如何走过那段难熬的时间呢。
她就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所以才变成了未来那种从容的、成熟的模样。
小许鸢想起,驰安总是喜欢骂她“笨蛋”、“幼稚”、“傻瓜”,好像的确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就渐渐抚平了过去生活以及童年生活里的许多不幸,在他的无限的包容宠溺之下从前敏感躲避的性格已经荡然无存。
可是她在这种优渥的环境里依旧没有忘记童年的不幸,父亲的不幸,她想要为自己过去的那种缺憾找一个发泄口和报复点,这算她另一个人格隐藏下的阴暗面吗?不,她想这应该是不算的,这也许是正常的。
可是那个她也骂她傻,说她在父亲的女儿这个角色里入戏太深,说她帮着周时砚搅乱宋氏的行为简直愚蠢又没有意义,因为她甚至不清楚当年事件的人物与缘由。
无来由的,小许鸢就是愿意相信那个她说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她更怕的是那句预言的实现,她想她是无法接受失去宋驰安这件事的,她也只是想和他好好地走下去,这是她的心愿,也是那个她一直重申强调的事情。
小许鸢忽然轻轻环抱住了对方,把头靠在了对方坚实的胸膛上。
她问:“还有呢。”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什么不同吗。
驰安说,“好像有,但是我说不出来。”
他把她从怀抱中拉出来打量一番,确认了鼻子眼睛眉毛甚至是发色都和之前一模一样,才觉得小许鸢不是想要得到某个地方改变了,想要得到赞美的答案。
因为外形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感觉,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
但是驰安转念一想,人不可能总保持一种面具一种性格,他相信并且也能完全接受小许鸢偶尔转变展现出来的不同一面,这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只不过,他不希望再在她的表情,她的眼神里看出那种流露出来的,疑似悲伤的情绪了。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总会让他的心脏蓦然一疼,传来一种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的错觉。
小许鸢终是叹了一口气走回房间,关灯前她又一脸沉思地对驰安说,“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真魔幻,让我都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笑着看她,“你为什么又开始思考这种哲学的问题。”
小许鸢说:“你不想听吗,回复TD退订。”
他摇头,“续订。”
小许鸢这才满意地关灯,拉着他继续说话,想起来刚才的事,她突然就问道:“姜晚是怎么成为你的秘书的。”
他警觉性很高,至少三更半夜突然提起别的女人的名字,驰安觉得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很好的讯号。
但是他对她习惯忠诚和坦率,一向不会撒谎。
“他是我父亲一手培养起来的,比之前招的那几个能力强很多,我就顺势把她留下了。到目前为止,和她工作都很顺利。”
这番话已经是一个上司对一个下属很由衷的赞美。
小许鸢想起了那时的对话——[后来,驰安和她的确走的很近]。她相信没有一个人能够不对这句话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只是程度区别而已。
走得近,是有多近。为什么后面会走得近。很多问题在小许鸢的脑海里打着转,她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应该去问问那个她,让她来告诉她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她很混乱。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胡乱猜忌胡思乱想,可是只要联想到未来的驰安离她而去,她身上就会产生一种若得若失的安全感,让她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她觉得没有人能够明白她,除了那个未来的她。
许多话盘旋在嘴边想了又想,她还是憋不住心里话,只是语气和意思终究是有所收敛:“驰安,我不希望你和她走的太近。”
除了工作以外,不能再有任何的接触。你能做到吗。
但是后面那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明明现在的驰安,至少现在的驰安仍然是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的。
宋驰安也很讶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