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早就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一个读圣贤书的,说起这些也是头头是道有模有样的:“不应该是你多哄着点娘吗,叫她多照顾你媳妇点。”
陆容舟听了乐呵呵的,眼睛嘴巴一齐弯了弯:“都哄着!”说着还捏了捏海棠的耳朵。
这日海棠出门割猪草,就特意拔了车前草回来,路上看到艾草和石菖蒲也俱都拔了,在溪流边洗干净捆成扎,拿回来晒了。
她将车前草捣成汁,每日帮大牛洗一遍伤口,就怕以后留了伤。
这么十几天下来,伤口结了痂,又过得十来日,长出了红红的嫩肉。
有一次易氏说要回趟娘家,挎着篮子就出了门,至晚方归,回来就找了陶氏,直说自己回来的路上去庙里烧了香,出来碰到一个算卦的,算了一卦,算卦的说他们家近来诸事不顺,俱是有了新人进门,这个新人和虎娃大牛的八字不合,只要一方好了,虎娃和大牛就得遭灾,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本来陶氏还想骂她,还欲为蒲氏辩上几句,但怎么说虎娃和大牛又都是自己的孙子,心里还是心疼孙子多一些的,便也接了易氏的话头:“那道士可有破解之法。”
易氏看婆婆也是真心关心孙子,心想这会可赌对了,便作势哭得更惨了些:“道士说可要分开了住,不然谁都不得好!娘......我开始也是不信的,他又没见过蒲氏,怎得就说克我儿呢,可不就是瞎说了么。可我统共就这两个儿,也不敢拿我儿健康前途开玩笑,便细细想了想,可不是吗,自她蒲氏进了门,我虎娃掉了池塘发了病,我大牛这几年来没甚磕磕碰碰的,就是摔了也是擦破点皮,可就是那么个楼梯不就脑袋破了洞,那个血流的你也看到了,衣领都染色了,才多大点的孩子,我这当娘的,今日想想心都还是揪在一起的呢......算卦的说了,得分开了。我这也是没得法,回来叫娘帮我出出主意。”
海棠刚从外面回来,听了那一耳朵也觉得人言可畏,何况是道士说的,世人只道富人拜佛穷人算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会易氏和婆婆也不避着她了,唤了她到跟前,直问她有没办法。
海棠小心地瞅了两婆婆的脸色,又转过头看了看易氏,看她红通通的眼睛巴巴地看着自己,了然的低下头,易氏次次不顺心都要念叨分家,不如就遂了她,便做乖巧样道:“我都听娘的安排。”
易氏一看蒲氏吃瘪的样就心里得意了,看来自己娘亲说得没错,搬出孙子来,陶氏还不得让步,这个家她就不信分不成。
横竖自己不给别人做嫁衣裳,老五俩夫妻要没家人帮衬,养不养得活自己都难,何况家里还一个即将生产的,这半年来也是吃的干饭,活都自己做了,心里怎么想怎么憋屈,要为自家男人自己儿子累点也没关系,可是这花出去的力气都挣回来不是独属于自己的,自家男人性子是窝囊了点,但也是地里的一把好手,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去。
陶氏也不知道大儿媳打得是这样的算盘,只说等男人们回来一起商量个对策。
晚上陆容舟一瘸一拐地回来,海棠忙上去:“相公,你这脚是怎么了?”
走路一跛一跛的,让人看了甚是焦急,跟在后头进来的虎娃解释道:“五叔背书背的晚了,天黑赶着回家,一个没瞧见,踩到坑里去了。”
海棠赶紧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下,自己去找了跌倒药酒细细擦过一遍之后才放心。
易氏看全家俱在,便把白日里跟陶氏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陆老大本想呵斥自家婆娘,但觑得她一看见她眼睛哭地跟个核桃,现如今还在期期艾艾地落泪,便也没在出声制止她。
陈氏也是看懂了易氏的伪装,并不着急着说话,单看事态如何发展。
屋里各各其他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赖氏更是不敢吱声,只退了一步,藏到陆老三的身后。
只歪了脚的陆容舟,听得几欲吐血,站起身来就急急地说道:“人吃的是五谷杂粮,这头疼脑热都是难避免的事,走路谁没个摔跤磕磕碰碰,怎得把这些都怪到娘子的身上去。是哪个算卦的说的,看我不去砸了他的摊子。”
易氏却将大牛拉了过来,直指着他额头上还长出来的红红的新肉:“别的我暂且不说,但说这额头,可是实实在在留了好多血的,这要是好的不留疤还好,要是破了相,你叫我大牛以后怎么去考秀才,怎么当举人老爷。”
陆容舟本来觉自己新成亲,海棠也还没和家里熟悉,她们合起来针对海棠,也是暂时的事,以后日子久了,一家人也总能平平和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