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正午时分,金灿灿的阳光投下来,打在海棠白皙脸上,圆润小巧的鼻子俏生生在阳光下,比那小小的酒窝还要迷人,钟庭稼正侧过脸来,发现她目光正好好奇地往一条小巷里在看。
这条小巷却也不窄小,能过一抬轿子,放眼望去,有的人家门口挂上了艾草菖蒲,有的挂的则是绑着红绳的桃树枝,更多的是在门檐上,挂做桃粉色的灯笼,在微风的吹佛下摇曳了起来,生出几分春意。
海棠越看越喜欢这颜色,便侧过头来,正对上陆容舟虚虚的目光:“相公,那粉色的灯笼,甚是好看,我们家除夕也买两盏挂大院门口吧。”冬日春色,也合称得很。
陆容舟不防海棠盯着那巷子这么久,竟就说了这么句话,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得脸红脖子粗。
对上海棠一片懵懂无知又欢喜雀跃地目光,还另外四只眼睛也从粉色灯笼转过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陆容舟耳尖漫上了粉红色,心虚的别过了脑袋:“娘子,还是大红的灯笼好看,更添喜庆。”
“是吗?”海棠还是觉得粉色的好看。
这时一群路过的男子推推搡搡地过来:“这条巷子今年的粉色灯笼比往年都多,下次我们夜里过来,那连成一片片的桃色粉海,别提多壮观,不需一刻,保准你觅个知心人温柔小意,倚红偎翠不比解语楼的差。”
一群人一边说一遍哈哈大笑而去。
海棠这才明白过来这粉色的灯笼是个什么意思。
只见太阳当空,一条巷子却是静悄悄的,偶有女子出来,倚门卖俏,遇见男子路过还抛个眉眼扭个小腰,这不就是那暗门子嘛,挂什么粉灯笼呀,真是!
“你耳朵红什么呀?”海棠见陆容舟面红耳热的,眉毛都要飞起来。
陆容舟:“.......”要怎么回答呢,真是人在路中过,锅从天上来呀,自己也就平时听那些爱寻花问柳的同窗说过此事,也仅仅是听说而已呀。
陆容舟偷偷看了海棠一样,见她不是真生气,偷偷挪过去,牵了她的手:“可不是太阳晒的,赶紧找三哥三嫂去,虎娃和小枣都要饿了。”
话音刚落,虎娃的肚子果然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小枣儿伸出手指捶了捶虎娃的手臂。
虎娃露出可怜兮兮的小眼神。
“虎娃饿了吗?那赶紧找三叔三婶子去。”说完领了两个孩子往街门口走。
就在这个时候,路对面的赖氏大喊:“弟妹。”两个人显然是在这等了一段时间了。
“不是说在大门那里等吗?怎么跑到到这里来了,还好没有错过。”海棠回头看了下陆容舟,看他紧紧跟在身后,就牵了两个小孩子的手跑过去。
“今天的怪事真多,刚我们是等在大门处的,谁知说有小偷,衙门都追了半条街,在门口逮到了,围了可多的人!”见赖氏白着一张脸一时不语,陆老三接话道。
“啊。”乍一听都吓了一跳,官府都追半条街了,想必动静不小。
“想来也是近来年景不好,常年干旱颗粒无收,有些人食不果腹走投无路才出次下策,上次我们家不也是被偷了吗,这大概已成风,官府不镇压下,拍是要助长风气,刚我们打西面过来,有条巷子都要挂满了粉灯笼了。”陆容舟解释道。
一个人要是有营生,谁愿意出来做偷鸡摸狗的勾当,若是出门有钱花,谁又愿意叫自己女儿出来,卖身为生,堕入贱籍,永世不能翻身。
想不到看起来热热闹闹繁花锦簇的表面下,藏着多少靠天吃饭的佃农的无奈,而上次江寒挥手间的举动,倒是救了自己一家——大家都是解决吃饭难的问题,自家却可以一年养上三百来只的鸡。
这么想着,确是要好好的去感谢人家。
一时听明白的几个大人都没有说话,只两个还没听懂的小孩,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四眼哀怨地看着几个大人。
“再有天大的事情,还是要吃饱饭先。”海棠这么提出来了,其他几个是没什么意见。
几个人来到一个云吞面摊上,捡了一张靠路边的桌子坐下,这次不用大人开口,虎娃急哄哄地喊老板要了六大碗云吞面。
老板笑眯眯地应声,很是和和气气。
一会儿六大碗云吞面端上桌,热腾腾地冒着热气,面上还飘着一层淡淡的油,油上面还浮着切得细细的葱花,一看就是美味十足。
本来他们逛了一上午,也饿了,这会更是食欲大开,不一会就吃空了面,连汤汁都咕噜咕噜地灌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