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就听不得自家相公这么说,又想到饿死的婆婆,眼角也流了泪出来:“只你不要委屈,等我们跟着爹娘挣够了钱,我就陪你回去,我们去庙里给婆婆供个长生牌位点了长明灯,我天天吃斋念佛重新守完这个孝。”
家里经过这一遭,陆老头算是知道他家里的孩子,是个顶个的能干,他自己现在恨不得做个甩手掌柜,凡事都放手叫孩子自己拿主意,自己搭把手就够,给江府送鸡的活他再也不揽了,由着老三带了女婿去见世面。
家里人的心越来越拧成了一股绳子,日子就越过越好。
这天狗娃梅妞哭着来找奶奶,说没吃的饿的肚子痛。
原来是陈氏养的鸡比易氏养的多活了几只,陈氏就天天当宝一般,一家人的口粮都给她苛刻给了十来鸡,孩子吃不饱不消说,她自己也天天软了脚后跟,也要拿粮食喂了鸡,气得陆老二一气下蒸了一大锅的番薯芋头。
陈氏回来一看眼睛都红了,天气还这么热,一下吃不完都要馊了,家里的粮食,哪能这么糟践呢,气得上去就拿了拳头捶打着陆老二。
陆老二也再不忍她,一个用力将陈氏推倒在地,自己跑进灶房拿了几个熟番薯扔她身上:“你不是舍不得这三瓜两枣吗,你既舍不得,就我来,人都要没吃的了,你还抠抠抠,你个臭娘们,想饿死老子,饿死老子的孩子吗?”
陈氏发了疯,爬起来就和陆老二在院子里干起架来了,你扯我头发我撕你衣服,你扇我耳光我挠你脸颊,两个还扭打到了地上,滚了一身的泥土,还不够,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一遍,锅里的番薯芋头这会再不想着吃了,都往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狗娃和梅妞看到这个架势,都在边上哇哇的大哭,当爹娘的也再管不上了。
隔壁的虎娃和大牛也被吓得不敢过来,还是陆老大把两个人隔开了:“在要打下去,家都给废了。”
一句话点醒了两个人,看着满地的狼藉:锅碗瓢盆摔的没剩一个好的了,一地的番薯芋头都被压成了泥浆粘到了身上,陈氏头发也散了脸颊也是肿的,陆老大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嘴角都被陈氏撕出了血,两个孩子还躲在墙脚下涩涩发抖。
陈氏一个哀嚎,这两年好不容易存下的家底,就这么一场架下来,都给霍霍没了,捡了院子里被蹬掉的鞋,又朝陆老二啪啪的招呼了过去,打得脱力了还不够,一恨的心,收拾了个包袱就要走人。
陆老大又不敢拉她,忙推了陆老二上前,陆老二只低了头,不吭声。
“真要等她走了,孩子谁来管。”陆老大看着陆老二不声不响的站着,咬牙骂起来了。
“她爱走就走,踏出这个门就别在回来了。”陈氏一听,脚步蓦的一顿,眼里还眼泪连连,心里如刀子割一般,但还是一咬的牙,头也不回地走了。
狗娃已经很会看人脸色了,这会看陈氏这幅做派,怕是要丢下他们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追过去抱了陈氏的腿,说什么也不叫她走,梅妞看哥哥去抱了陈氏的腿,自己也跑过去,抱了不撒手。
陆老大偷偷松了口气,想着这当娘的,就算是再狠也舍不得孩子的,谁知道眼睛都没没眨一下,就见陈氏用手掰开了两个孩子的手,这小小的人儿拿能敌得过大人的力气,惊叫一声又被掰开了去,掰开了又抱上去,抱上去又被掰开了,陈氏不耐烦狠狠地瞪着两个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日里也没这么干过架,没想到一打起来,把家都要给拆了,陆老二也破罐子破摔,这打都打了,婆娘也走了,索性孩子也不理,自己进了房里不一会儿出来,也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老大还当他是去追陈氏,便也没说话,领了两个孩子到自家来。
哪知道易氏也阴阳怪气上了,叫她去拿些吃的,她就拿眼去刮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本来已经受了惊吓,这么被一刮,都缩了起来。
还是虎娃看不下去,去灶房了找了吃的端了出来。
谁知道到了天黑,陆老二还是没有回来,倒把陆容舟给盼了回来。
陆容舟自从端午出去后,就再没回过家,这刚好回来,看家里院子都静悄悄,梅妞和狗娃却蹲在了院门边上,一问才知道爹娘吵了架都不在家,而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又都搬到山上去了。
陆容舟这才领了两个孩子到山上来,才刚进院门,梅妞就哭了起来。
一家人不料陆容舟这个时间回了来,忙手忙脚乱去给他弄吃的,又听说陆老二两口子打架了,气得陶氏上牙打下牙,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得众人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