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己挎了个包袱就回来了,脸蛋身材倒是没有变,看来这些年在金家也是过得不错,就是身上穿丝戴银的,光彩已是不一样。她也不是傻,知道被休这件事情起因终究是不光彩,于是找了个下雪的天气回来,路上人烟稀少,她自己还戴了围帽,一路直往之前住的院子来。
漱漱的雪在屋顶在院子里已经积得厚厚的一层了,院子已经有些破败,以前用泥和木柴垒的院墙好几处都破了洞了,呜呜吹来的风还往里灌。屋里窗户是紧紧关着的,屋脚下堆着的是缺腿断脚的凳子桌子,已经覆盖了一层一层的雪。
陈氏推了很久的门都没有推开,她站在院门口一直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就像以前出门的每一次一样,可惜这次等呀等都不见屋子里有个动静。雪已经在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陈氏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也不见一个行人,想了想无法,她掀了裙摆,从破洞处钻了进去。
进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对一院子的寂寥很是不安,按说陆老二和孩子要是在家的话,再安静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陈氏长出一口气,慢慢地往里走,脚下流下了一串串的脚印。可当看到上了锁的大门时,不由的皱了眉头慌了神——这完全是没人住的样子,哪里是不在家的样子。
“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突然院门口传来易氏的质问声。
陈氏心里一个打突,她想过会遇到易氏的,但没想过是这样的情景。不说以前是妯娌,两个人明里暗里的较劲,现在自己是这边状况,就更不想面对易氏了,叫她瞧了笑话去。
但是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这个地头,易氏多少还是有权过问的,想想自己是要怎么避都避不开,于是透够围帽开口道:“大嫂,是我。”
易氏也是刚刚从山下下来的,如今自己和老大也搬到山上去了,今天是雪天,自己来老房子拿点东西,就看到老二家的院子里站了一个人,这前前后后都不见人的,陡然看到老二久不住的院子里站了人还是吓了她一跳。
但听到陈氏的声音是,更是吓得易氏猛的睁大了眼睛:“是你?”
想想又不对:“你可别,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大嫂,还是别这么喊我,我受不起。”
陈氏本来就已经摆不起架子了,被易氏这么刺也再不还嘴,只是强笑了笑,道:“我来找狗娃和梅妞,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易氏真是没看过这么厚脸皮的人,都再嫁了人,还要跟老二有牵扯,还要来搅扰孩子们的清净,这两个孩子以前到底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自己虽然不是他们的亲娘,也谈不上什么心疼不心疼,但好歹也是看着柏儿和竹儿长大的,说没一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老二现在和自己家是绑在一起的了,要是被这陈氏再来搅上一搅,影响了自家,自己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了。
这么想着,易氏冷冷一笑,道:“哪还有狗娃梅妞,再没有了。”
陈氏乍一听易氏这么说,心里如破了个大洞,那飘飘散散的雪似乎灌了进去一样,冷得她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一样,眼眶不由一红:“你说什么,他们去哪了?”
本来狗娃和梅妞和改名字了,叫柏儿和竹儿了,本来取这个名字,不就是不想和这陈氏再有瓜葛了吗,自己这么说也算不上是骗人吧,易氏这么想着。
见易氏不说话,陈氏捂着脸“嘤嘤”地哭了了起来:“我好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就没了呢?”越哭还越气劲,最后还一屁股坐到雪里去了,也不管冷不冷,会不会把人冻坏的。
易氏见她像是真情实意地落了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你又何必呢,你还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
易氏打定了主意不去管她,自己回家拿了东西,就回了山上了。
可是这事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劲,于是又去找了海棠,将事情告诉了她。
海棠也没想到当初走的这么决绝的一个人,如今还有脸回来,况且就算是回来,也还是背着金富田妾室的身份,她回来究竟想干什么?
难道是知道自己和江府多少有点联系,想求着自己帮着中间调和?不太可能。
那又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那金富田不要她生孩子,想把柏儿要回去?当她筹码的,毕竟柏儿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富田的儿子。
那更不可能了,当初的协议可是白纸黑字写明了与她陈氏和金富田再无瓜葛的,可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或者是知道金富田败了,二哥现如今不一样了,想跟二哥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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