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海棠先去马师傅家送了礼,又跟他们夫妻两个说了马厚泽在私塾里的状况,就和桂圆去布坊里转了一圈。
这次海棠没有在山围村里久留,只待了几天了时间,就带了春儿和松儿回了城里,这次昌儿没有跟了出来。
海棠一回来城里,就先去市场里买了一个烧火大娘回来,这个人以前在大户人家管灶房的,后来大户人家嫌弃她年纪大,将她卖了出来,海棠看她人老实又肯干,还识得几个字,就将她从人贩子手上买了过来,桂圆和方氏都要生了,陶氏得回去,城里这边得有人做饭才行。
烧火娘子看海棠面善,看海棠肯买了她就跪下来给海棠磕着头,虽然手里捏了她的身契,但海棠也不好意思叫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人给自己下跪,忙扶了她起来:“我们是小户人家,你只要肯踏踏实实做事,吃喝是不愁的。”海棠也是看她是年纪大才会被大户发卖出来,不然也怕是犯了事的,人牙子也一再保证,似烧火孙大娘在之前的大户里也干了有三十来年了,别人说是年纪大,也才四十五六。看起来面相显老是因为她中年丧夫,前几年又丧女,人生太苦,心累成这样的。
烧火孙大娘一路跟了海棠回来,看虽然是一个小户人,但东家看起来不是刻薄人的东家,自己坐到檐下板凳上,像坐了烙铁一般难安,想了想还是狠下了心找了海棠道:“老奴遭上家嫌弃,其实是因为老奴丧夫又丧女,大户嫌弃我命硬不祥,说是会带来衰运,东家要是也嫌弃了我,我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你再发卖了我,老奴也没什么怨言。”说着说着眼角流出了眼泪,一时没有帕子,就用了衣袖揩着眼角的泪水。
海棠见她命运这么坎坷,也起了同情心,拿了条帕子给她擦泪,知道她是在向自己坦白,海棠本来就相中她实诚又怎么会因为人生际遇坎坷而嫌弃了她呢,于是上前拉了孙大娘的手:“孙大娘,你只管安了心待下来,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不会有人会为难你的呢!”
话音刚落,陶氏就带了春儿和枫儿回来,孙大娘一见陶氏长了一脸刻薄的样子,心里有点惴惴,趔趄两步上前给陶氏行了礼:“给老夫人请安!”
陶氏一看是生面孔,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对海棠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海棠忙笑着给陶氏介绍道:“娘,这是我们家的烧火大娘,姓孙往后灶房的活计都交给她。”
孙大娘也不愧是在大户人家见识过了,听了海棠的介绍,忙躬了身子:“是的老夫人,做饭买菜洗衣洒扫整理家务,老奴都是拿手得很,空了还可以给老夫人捶捶腿捏捏肩,还可以帮忙看顾着孩子呢!”
听了这话,陶氏没有高兴,反而不知所措地看着五媳妇,难道是五媳妇嫌弃自己做事不够精细了?是饭菜做得不和胃口?还是家务哪里没有做好了,怎么好端端地请了人回来?
“这,这,这......”这不像是请的样子,都称自己为老奴了,难道是买回来的?天呀,自家现在就需要买人了吗?买回来干嘛哦?
海棠自是不知道陶氏已经想了九曲十八弯去了,她笑着对陶氏道:“娘,这是咱们家买回来的,往后就住咱们家给你分担了家务,我想着九月姐姐就要生了,不能没人照顾着,十月又二嫂要生,家里更不能缺人,得您回去把着关呢?孙大娘是回来给咱们家烧火做饭的,过几天我再去买个丫头回来,能帮忙着照看孩子的,你一回去三个孩子就要没人照顾了。”
陶氏一听,松了口气,总算不是嫌弃自己呢。
可是想想又不对,自己回去了照顾女儿和二媳妇,那她也是十月要生的,怎么办?
“可是,可是,你也是十月要生了,我回去了谁来帮你坐月子了?”陶氏自己也是纠结得很,手心手背都是肉顾此失彼,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海棠知道陶氏的难处,所以才买的人回来,一来自己坐月子有人照顾,再则想在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是该叫陶氏想想清福了。
“娘,这边是城里,不管是请大夫还是接生婆都方便得很,可是家里不同又是两个接连要生,得你回去坐镇大家才放心。”
陶氏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也就接受她的提议了。
这下才正儿八经的看着边上的孙娘子,人看起来很是老相了,怎么五媳妇买了这么上年纪的回来,也不知道身体好不好,会不会经常头疼脑热,不能照顾着家人反倒要人照顾了,这么想着就有些不满意了。既是买啦烧火做饭做家务的,也不知道手脚麻利不麻利,做的饭菜合不合家人的胃口,尤其是这几个小的,对吃的挑剔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