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柳雪凝见状,上前一步道:“禀陛下,晴芳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贵妃娘娘这般侮辱,之前她多次被贵妃娘娘欺压都忍了,可这次实在是太过分,居然对蒋嬷嬷一个老人动手!请求陛下责罚!”
晴芳跟着道:“请求陛下责罚!”
秦郁坐在上首,面容模糊在眼角余光里,柳雪凝只感觉皇帝似乎是笑了一下,未待她仔细看,就听秦郁道:“对峙总得两方上场,来人,宣盛贵妃。”
梁福玉早有准备候在门边,听到指令立刻行动,恭恭敬敬亲自去嘉翊宫将人请了过来。
柳雪凝和晴芳心底还在幻想一会盛今安被强行带过来的狼狈样子,等到盛今安全妆红衣迈进养心殿时纷纷傻了眼。
这怎么和她们想的不太一样??
柳雪凝此时心底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这幕戏已然开始就再无法轻易下场。
盛今安不慌不忙让归月绑进来一排人,看面容正是早上欺辱采珠的嬷嬷!
晴芳只是吩咐蒋嬷嬷去做,并没有细问各种细节,尽管如此,这一排垂头丧气惶恐无比的嬷嬷已经足够让她害怕。
这些……不会真的是蒋嬷嬷找的人吧?!
如果盛今安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告诉她现代的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看着盛今安慢悠悠不行礼不请安,异常自觉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的动作,晴芳心中咯噔一下。
就在她右眼皮狂跳中,几个嬷嬷开口说话了。
为首跪着的正是那群嬷嬷的领头人,也就是扇采珠耳光的人,她双眼光亮全无,再也没了上午那股高傲,低头卑微无比求饶道:“陛下,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鬼迷心窍,在蒋嬷嬷的诱惑下对采珠姑娘动手!陛下!饶了奴婢吧!”
她每说一个字,晴芳心中便沉重一分,等她全说完时心已经完全落尽了谷底。
真是蒋嬷嬷找的人!
怎么回事!她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怎么会被盛今安找出来?!
她压根不敢抬头和秦郁对视,心底一阵阵羞耻几乎将她淹没,不自觉开始埋怨起来。
都怪蒋嬷嬷!
都怪她!
办事不力还连累了她!
若不是她说万无一失,自己怎么会闹上养心殿呢?
这下陛下会怎么看待她啊?包庇恶奴,欺辱贵妃,还大胆到养心殿来烦扰陛下!
晴芳垂着头一声不吭。
柳雪凝见状心道废物,面上却扬起一个笑脸直视盛今安道:“陛下英明!果然是这蒋嬷嬷奴大欺主,定是这蒋嬷嬷不知怎么嫉恨起采珠姑娘,就胆大包天做了这等恶事,多亏陛下和贵妃娘娘英明神武,才能即时发现蒋嬷嬷的不忠不义!晴芳郡主?”
晴芳一哆嗦,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听见柳雪凝说话,更觉得柳雪凝是她人生知音,抖着声音道:“对!就是这样!我根本不知道蒋嬷嬷要做什么!都是她擅作主张,亏我还为她打抱不平,都是她的错!”这理由越说越顺,说到后面晴芳自己都信了,表情愈发坚定。
盛今安漫不经心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只觉好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按律处置吧,梁总管?”
梁福玉应声。
“恶奴刁蛮,蒙骗主子,在宫中出手霸凌行凶,是什么罪名?”
“回禀贵妃娘娘,蒋桂兰宫中斗殴,欺上瞒下,按《西秦律例》,当杖一百流三千里。”
晴芳表情渐渐由惊慌变为不可置信:“这……这么重?”
梁福玉表情不变:“是的,郡主。”
她开始游移不定:“啊……也不用吧……她也没做什么,她年纪那么大了——”
柳雪凝打断她:“郡主,蒋嬷嬷做了这些恶事,如何能包庇呢?”
晴芳愣在当场。
盛今安看够了柳雪凝大义凛然公正不阿的表演,朝秦郁道:“陛下,如今事件首尾已全,该下判决了。”
晴芳视线转到秦郁脸上,僵硬之中,隐隐带着一丝期盼。
秦郁没有看她,也没有看一身正大光明的柳雪凝,反而更关注手里的奏折,两人这才发现,她们在争论时秦郁全程都在看奏折,甚至没分过来一星半点的关注。
秦郁眉眼淡漠甚至有点不耐,道:“梁福玉,按律如何判决?”
梁福玉再次答道:“按律当杖一百流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