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到——”

翠玉阁门口，晴芳久久等候、焦虑非常，一听到通报便“刷”地站了起来，直接扑到了门上。

“盛今安！盛今安！贵妃娘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门还未打开，便听到她的大声哭嚎，听起来凄厉嘶哑，的确……不像正常人的样子。

盛今安刚踏进去正想说人怎么没了，腿却直接被人抓进怀里。

低头一看，晴芳满身狼狈趴在她脚边，双眼红肿不堪、血丝遍布：“盛今安——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和陛下求个情，蒋嬷嬷快死了，我想去看看她！求你，我求你！”

盛今安眉头皱的死紧，但转念一想倒也正常，若是归月她们有人出事，自己绝不会比她好受半分。

虽然心里已经同意，但嘴上必然要犹豫一下，于是她道：“就这么一句求我，我就要去向陛下要这样重要的东西，你不觉得好笑吗？”

晴芳郡主眼珠左右转了好几下，慌张回想自己有什么：“我，我有好多东珠，精品那种！还有，还有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了，我避着你走，还有还有，我藏了好多宝贝，给你，都给你！盛今安，求你了……”

盛今安打断她：“可以，什么时候送来？”

晴芳一时惊喜若狂、语无伦次：“能送来！我我让我母妃明日就送进宫！”

盛今安叹息一声，转身吩咐腿脚快的归月去找秦郁借刑部大牢令牌。

不到半个时辰，归月将装令牌的袋子递过来，垂头退在盛今安身后，呼吸均匀额角不见半点汗珠，晴芳没有心思去观察这个，却被侧边躲着的若兰收入眼中，眸光微微一动。

怎么会？！

盛贵妃身边的宫女都会武功？！

晴芳拿到令牌一刻也不能等，立刻就出宫见人。

刑部大牢一般负责处置那些被判处罪名后的犯人，蒋桂兰身为皇家宫人，本该入慎刑司，但因为被判处流放就关押在刑部大牢。

这里虽然归朝廷管理，但作为牢房本身也好不到哪去，老鼠毒虫，灰泥干草，阴暗潮湿，一片死寂。

晴芳是这辈子第一次来大牢，她从前只听说过，时至今日才亲身经历，她从小养尊处优从没想过牢房的环境能差到这种情况！

她一想从小像奶妈一样陪伴自己长大的蒋嬷嬷现在就一身伤痕躺在那些昏暗角落茅草堆里艰难呼吸，就感觉一阵胸闷。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晴芳终于懂了这句话。

她跟在狱卒后穿过一道道捆着巨大锁链的铁门，门内犯人们很久没见过活人了，一双双或惨白或通红的眼珠子贴在栏杆缝中突出来瞪着外面。

晴芳被吓的差点尖叫。

狱卒偷偷翻了个白眼，手上一抡棍子“砰”地砸在旁边一犯人抓住栏杆的手指，那人“啊——！”一声惨叫，犯人窸窸窣窣窜回茅草堆里怯生生不敢再好奇。

越向里环境越差，牢房住的人也就越多，还没见到蒋嬷嬷，晴芳心中不禁升起不祥的预感。

直到最后几间拥挤的牢房，不到十平米的地方关押了十六个犯人，蒋嬷嬷衣衫褴褛，满身渗血绷带躺在边上。

晴芳崩溃尖叫一声扑了上去，穿过栏杆摸到蒋嬷嬷的手：“嬷嬷，嬷嬷，嬷嬷你醒醒，晴芳来了，晴芳来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蒋桂兰已是强弩之末，她的伤口因为处理不好完全坏死，几天的牢狱之灾让她快速消瘦下来，颧骨突出，脸色青黑，身上一看几乎只剩骨头，再也看不出曾经蒋嬷嬷嚣张跋扈的风姿。

晴芳眼泪如雨，泣不成声：“嬷嬷，嬷嬷——是我害了你，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和盛今安作对就好了，你就不会这样，都怪我，都怪我！嬷嬷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蒋嬷嬷似乎听到了动静，废了全身力气掀开眼皮，见到是晴芳，那双枯寂的眸中瞬间焕发出了光彩，两颊也异样地显出几分红润：“……郡主。”

她一开口把晴芳吓了一跳，那嗓音沙哑好像嗓子里含着石子，让人听着都觉双耳刺痛。

“郡主，奴婢，可能以后就不能再陪你了，奴婢，奴婢尽力了，郡主，奴婢就是想说——”

蒋桂兰反手死死握住晴芳伸进来的手，指甲和骨头硌得晴芳很痛，她声音高亢起来：

“小心柳县主！不要再信她了！柳雪凝不是个好人！”

“她虚伪至极，冷漠无情，她只知道指挥你做事，让你去做出头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