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水滴陪伴鱼儿,树枝陪伴鸟儿那样,一直一直不要离开他。
秦郁闭眼,就在这时,一股从进入护国寺开始如影随形的味道突然浓郁起来,伴随着香味的增加,他的太阳穴又开始产生阵阵钝痛,眼前一花——
“阿郁,对不起阿郁,别怪母妃,母妃不是故意抓伤你的,母妃控制不住自己。”
“阿郁,站起来!不许哭!”
“阿郁,你要坚强,不要像母妃一样,因为懦弱毁掉自己的一辈子。”
“阿郁……”
“阿郁……”
天旋地转,画面定格在最后一幕:
“秦朝!!你想逼死我吗!”
披头散发、凌乱不堪的女人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蹲下来失声痛哭。
她面前不远处,一个穿黑底金龙图腾的男子高高在上瞥她一眼,眼底是病态的疯狂:“琴儿,朕早说过,不许你靠近除朕以外的人三步,你非要给那个贱种上药,他怎么样都是拜你所赐。”
地上那个被指着的阿郁满身鞭痕,血肉外翻血淋淋一片看不出半点好肉,却依然生命力顽强地呼吸着。
“母妃……”
那女人已经被折磨地不成样子,骨肉瘦削,面色惨白,满目惊惧,稍微有风吹草动就吓得哆嗦嚎哭,听见那声“母妃”更是一个寒颤,再次陷入崩溃状态:“啊啊啊——不要!不许!不要喊我母妃!!!不要靠近我!!!我错了秦朝我错了!啊——!不要!”
男人冷笑一声,漫不经心上前一把使劲捏住女人的下巴,手指暧昧地划过她脸颊,语气温柔到像在和此生最爱的人闲聊:“乖,琴儿,听话朕就宠你,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琴儿已经疯了:“听话!我听话!不,不!我不要!杀人狂魔!我不要!——”
秦朝根本不在意她骂什么,只是悠悠站起来,向后一伸手,立刻有太监呈上来一块干净至极的手帕。
他取了手帕慢条斯理一根根擦拭过触碰到琴儿下巴的手指,随手丢在地上,转身将要离去,留下一句话道:“最后一个晚上,明天朕不想再看到活着的秦郁和你挨那么近,否则,你们两个一起受罚。”
琴儿没有回答,安静地有些异常。
秦朝发觉,转头正对上她那双直勾勾看过来的眼。
琴儿瘦到颧骨暴凸,原本精致可人的面庞也显得格外可怖,她双眼眼球突出,倾着脖子一动不动一眨不眨盯着秦朝,让人看了心底一凉,仿佛被什么鬼缠上了。
秦朝不满意地轻啧一声:“你在干什么?你有不满吗?”
说着就又动了杀心,想派人去鞭打秦郁一顿,最好是打死,这样以后就不会分走罗琴的注意力了。
正想开口,腿上突然粘上来一股粘腻的触感,低头一看,秦郁不知何时徒手爬了十几米来到他脚底下,留下了一道蜿蜒模糊的血印。
秦郁死死抱着秦朝的腿,张嘴咬在秦朝小腿上,毫不留情,这伤痕累累、年仅十岁的小少年的身体里不知如何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让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人站在原地都动弹不得。
秦朝大怒,他平生最好干净,如今靴子上粘满了秦郁的血肉,小腿还被大力咬了一口,即使伤害不大,但依旧让他恶心不已,趁秦郁脱力,抬腿一脚踹了出去。
秦朝这一脚毫不留情,秦郁直接飞出去,倒躺在十米开外全身疼痛,似乎又折了好几根骨头。
罗琴彻底疯掉了。
她一把薅住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使劲往外拔,双拳“哐哐”捶打地面,打到血肉模糊也不愿意停,口中一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下一幕,也许秦郁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时而优雅、时而疯癫的母亲,突然甩开所有宫人的搀扶,拼命一般朝他冲来,而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抱起他,转身使出全身力气直直撞上梁柱!
“砰——!”
血花四溅。
秦郁因为罗琴抱着他的姿势问题,只是后脑受到了冲击,但罗琴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撞柱自杀上,这么猛的一下,让这位绝世美人额头炸裂,脑浆飞散。
红红白白从他母妃的脑袋里留下来,积在身下,混了一地。
“母妃……母妃……母妃!!”
秦郁呆呆念叨着,那一幕在脑海中反复回想,却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他的母妃会突然抱起他撞向柱子。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