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事与愿违,猫一点也不喜欢他。
换句话说,没有动物会喜欢死神,它们好像能一眼看透他们那在剧烈燃烧的灵魂,把靠近他们的都烧成了灰烬。也许是法则看他们太可怜,以无法拒绝的枷锁为束缚,缠绕住想要逃离死神身边痛苦呻吟的猎物。
但本质上—
【万物本皆可纠缠,而死神孤独永生】
单夏做了一个梦,一开始这个梦压抑又痛苦,一开始一段他从前没有经历过的回忆像摁下了播放录音带打开,他好像望见了一扇窗,窗外的树叶开始坠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几片摇摇欲坠的,最后的枯叶。
他看到有一位坐在病床上的少年,一头雪白的头发,连带着眼睫毛都是雪白的,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瘦弱的身躯将自己抱成一团,像一朵快要凋零的花朵,与窗外萧瑟的景象相互映衬,琥珀色近乎透明的双眸垂下,掀不起一丝波澜,他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那张漂亮到给人近乎要窒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毁天灭地的压迫感。
“我—爱—你。”
在梦中,他好像一直在咬唇在哭,陷入深深的,无穷无尽的欢愉之中,梦里有一双手,一次次把极力往外爬的他又一把拉了回来。
就在这时,白川言突然出现,他头上顶着两只猫耳朵,平日里像别人欠他钱的表情竟此刻有几分普度众生的神圣感,他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白衬衫和卡其色针织衫,手上抱着一只黑色的猫猫,身后散发出的圣光几乎要刺瞎单夏的双眼,他听见白川言朝他问
“作为一只猫,你有什么抱负?”
单夏猛地睁开眼,好在望见是天花板,不是白川言的脸,被吓得他直喘气。
门外飘来好闻的香气,单夏顺着香味寻过去,刚好看到白川言正在厨房煎鸡蛋,那双平日里握武器的手做出来的菜特别香,反正单夏吃了这么久外卖就没见哪个比他做的要好吃的。
他朝他挥挥手。
“过来。”
单夏注意到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多了一个项圈,红黑色,泛金属质感,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时脖子上带着的耳机。
见单夏不过来,他自己走到他跟前,伸手。
被拎出ptsd的单夏立马后退,但还是塞不过卑鄙小人白川言的闪现把他拎起到厨房,指着灶台上各式各样的果酱,问道
“你要哪种口味的果酱?”
“我都要。”
白川言笑了,他把更甜的草莓果酱涂了上去,单夏接过准备开吃,手中的面包突然就不见了。
“还没刷牙。”
“我不需要刷牙。”
哪个恶魔要刷牙的啊,牙膏的味道吃起来差点没把他吃吐。
反抗无效,非暴力不合作的下场就是白川言身上今天又多了新的挠痕,单夏又吞了几口牙膏泡泡。
在吃早餐时,白川言突然问“作为一个人类,你有什么抱负,想要去做的事情。”
正在吃饭吃的津津有味时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关你屁.事。”单夏学着刚刚白川言说的话。
白川言正在喝牛奶,也差点没把自己给呛到。
“你从那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教的。”
白川言沉思片刻,决定少在他面前爆粗口,以免学了去这些乱七八糟的。
“按照你这个年龄,应该去上学了。”
“关你屁.事。”
“你再说一遍试试?”
“关你屁.事。”
白川言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站在单夏跟前。
“干嘛。”单夏警惕。
一只手搭在脑袋上,轻轻抚摸。
之前被触碰到底不适感消失殆尽,可以感受到温热到手掌与头发之间的触碰。
“乖,小猫猫不能讲脏话。”
单夏傻眼了,之前被碰倒的不适感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带着暖意的安抚,眼前的人像个真正的人类。
他试探性的把头又往他手的方向蹭了蹭。
白川言撸的更起劲了,柔软的头发手感实在是太好。
单夏被腾空抱起 ,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可以嗅间花草木的香味混杂些柠檬味沐浴露的香味,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小脸埋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掌心首先轻轻抚摸着头,然后往下,轻轻抚摸着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力度轻柔。
“放……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