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躲在一小处假山后,周围灌木环绕。
沈青禾不敢掉以轻心,屏气凝神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哥几个搜仔细点,别让人跑了。”声音熙熙攘攘的,人数并不少。
看这架势,这群人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
换言之他们根本不是流寇匪徒,就是冲着人来的。
难道是冲着她来的?
如果改头换面的话...
沈青禾目光转向他,脑海里的想法飞速运转。
重伤的他忍受着疼痛,又因为躲藏在此处不敢声张,声音都小了许多:“你在想什么?”
她玩笑道:“在想——你现在这样真是个累赘啊。”
说罢摊了摊手,摇头。
他也明白如今情况危急,早没了刚才在庙里的不正经。
乖乖的,像是受了伤向主人委屈撒娇的小狗:“抱歉啊,拖累你了。”
他眼底流露的失落和歉意都被沈青禾瞅见了。
“他们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你走吧。别因为我...”
某少女直截了当:“脱衣服。”
哈?
他眸色沉了沉,眼中浮现出一丝诧异。
目光中充满疑惑和探究:“什么?”
她凑近,双目与他对视,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会把你藏好,帮你引开这些人。”
鼻息间萦绕着两人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和檀香,又低了低声音:“天亮后,记得找人去救我。”
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优抉择。
“好。”他最终开口答应,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沈青禾点了点头,趁外头声响不大时,小碎步蹿到别的草丛里,跑向另一条小道上。
就这样,他看着那个青衣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沈青禾没有按照沐念说的方向,她沿着树木丛更茂密的方向走,在不经意间找到一个小洞穴。
洞口不大,也仅仅能容纳两人而已。
来时也没这寺庙附近的地貌有多崎岖,现在走投无路了。
她身上的最外衣是那个受伤男子的锦袍,不得不说,血染的面积真的挺大的。
“老大!这里有脚印。”
“找!都给我好好找!”
粗犷嘹亮的吼声,让她肾上腺攀升,手心不禁捏了一把汗。
为了拖延时间,她也耗费不少力气了。
希望他已经安全离开了,剩下的也只能赌一把了。
她接着起身挪动,脚步很轻,但是带血的衣衫和凌乱的脚印已是暴露在外了。
终究是被发现了。
“只有你一人?”流寇老大用刀指向她,语气粗鲁。
“要杀要剐随意,何必多问。”沈青禾冷笑着。
她双手被绑,其中一个流寇死死用胳膊肘压在她的背脊。
“嘴硬可不是什么好事,先把她绑回去,好好看守着!”流寇老大吩咐着,眼神从上到下瞟了瞟,就像是看一件商品似的,眼里闪过的精光不言而喻。
让人觉得恶心污秽。
两人把捆绑住的她强行带到一间的小屋。
房内昏暗潮湿,只有两个火把在墙上,里面充斥的霉味让人难以接受。
虽然没有严刑拷打,但是在表面功夫上,她还是被搜刮了身上的财物。
身上只剩一件里衣,阴风无孔不入地钻进肌肤。
冷——
捆绑着的双手不敢停下来,试图找锋利的锐物能割破这草绳。
只为给自己争分夺秒。
“你就别费心思了,逃不出去的。”房间内另一个角落有位妇人开口。
妇人刚一直观察着她,见她一直想挣脱捆绑,双手的手腕都已经红肿了。
闻言,沈青禾寻着声音望去,那位妇人身上伤痕累累,血液渗透到衣服,已经凝固了。
“你也是被掳过来的?”
妇人静静地坐在角落,眼神中毫无波澜:“江南洪灾,我是自愿把自己卖过来的。”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像是去菜市场买菜一样,很是平常:“十个铜板,够我的孩子和夫君去别的地方讨生了。”
沈青禾试探道:“这里是花月楼吗?”
她被绑来时,双眼是被蒙上的,一路上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后来被扔在这里后,那几个大汉才扯下绑在她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