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六弟说了什么惹怒了父皇。”卫长平踏出御书房，缓步走到卫长明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六弟若愿意可同皇兄说说，皇兄给你求个情，天色渐暗，夜间寒凉，六弟莫因此跪坏了身子。”

卫长明抬眸看向卫长平，轻笑一声，一字一句道：“皇兄是真心关怀，还是想从我这知道我进宫的目的？”

“呵！”卫长平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抬步越过他。

“皇兄。”在卫长平越至卫长明身后时，卫长明轻唤问道：“有那么难吗？”

卫长平没有回答，只是身子稍稍顿了一下，随后离开了皇宫。

夜幕降临，御书房内灯火亮起，而卫长明依然跪在那里，纵使总管太监去劝，他也无动于衷。

卫帝站在窗户后面，透过缝隙看着一动不动跪着的卫长明，脑中回忆着他与他对峙的话语。

到底是没有长在皇宫，没有进过朝堂，长明的思想太过简单理想，朝堂分帮结派，若仅靠民心如何站的稳，朝堂毕竟不同于战场。

“陛下，夜间寒露重，要不奴才再去劝劝六殿下？”总管太监站在卫帝的身侧，看着卫帝眼中复杂的情绪，试探道。

“不必，他要跪就让他跪着吧。”卫帝转身回到桌案边继续批阅奏折，余光却还是透过缝隙看向卫长明所在的方向。

罢了，正好让他明白，跪着是多愚蠢无用的行为。

“陛下，晚膳……”

“吃不下。”

那方卫长平回到太子府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但他却看不下去公务，脑中皆是卫长明的那句“皇兄，有那么难吗？”

难吗？不难吗？

卫长平双拳紧握，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扔到地上，以此发泄。

“一个小小的阵前先锋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不是！”

冯沂清刚站到书房门口便听到了卫长平的这声怒喝，她只知卫长平和卫长明都是从将军府内出来直接入的宫，而后卫长明跪在了御书房外，卫长平回了府。

不过想来应当情况不妙，否则卫长平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太子殿下……”冯沂清娇柔的推门进入，看着满地的狼藉，蹲下身收拾。

“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动了这么大的怒。”

到底冯国使臣已经在来的路上，卫长平也不好对她发脾气，隐下怒意问道：“你来做什么？”

“听闻殿下心情不好，作为您的侧妃自然是要来的。”冯沂清将捡起的几本书放回桌上，柔声道：“是因为将军的事吗？”

“别提她。”卫长平抬手揉了揉眉心，不悦道。

冯沂清唇角微勾，看来确实是这件事了，谣言应当是奏效了。

抬步走至卫长平身后，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额头，力道刚好的为他缓解了烦闷。

“殿下不高兴，那妾身就不提了。”冯沂清温声软语道：“您是太子，为了一些小事动怒不值当。”

“在你眼里这些都是小事吗？”卫长平抬手握住了冯沂清的手，眸中晦暗不明。

冯沂清已然猜到他因为什么而不悦，于是便顺着他，柔声道：“在妾身眼里，这世间有好的就会有更好的，既然有更好的可以取代，那自然都是小事。”

“你的意思是，若有更好的就可以取代我吗？”卫长平握着冯沂清的手渐渐收紧，语气中的温度陡然下降。

冯沂清也没有因此慌乱，继续用着柔软的声音抚慰卫长平的情绪：“没有人可以取代太子，您已经是最好的了。”

卫长平听后手劲微松，手臂微微用力将冯沂清拉到他的面前，揽入怀中，看着她含情的双眸问道：“若我有需要，你会帮我吗？”

冯沂清顺势环住卫长平，言语动作间满是温情蜜意：“妾身和冯国永远都站在殿下身后。”

到底温香软玉在怀，终究是让卫长平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皇宫内，御书房外。

两个时辰后，跪着的还是跪着，批奏折的还是批奏折。

又一个时辰，什么都没变。

卫长明揉了揉发疼的膝盖，他衣衫单薄身子早就冻的冰凉，而在这时，一件斗篷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他冰凉的身子渐渐回温。

卫长明一怔，回头去看，竟见任嫙笑看着他，抬手在唇角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卫长明又惊又喜，随后第一时间看向她受伤的那条腿。

此刻任嫙正坐在一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