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惹不起,忙离得远远的,对云梨道:“那位客官我可伺候不起了。”
云梨没法,只好走过去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沈临佑瞧着她,似是不满她将自己当陌生人。
云梨只觉一股压迫感深深逼来,让她喘不过气,更不敢抬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听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要吃饭。”
云梨回头问他:“吃什么?”
沈临佑哪知道他们这都有什么,于是道:“你看着点。”
云梨听了这话,郑重的点头:“客官稍待。”
厨子望着云梨:“哪来的贵客,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云梨想起曾经伺候沈临佑用饭的场景,哪样不比在这吃的好?于是肯定道:“吃不完便送给街坊邻居了,就拣最贵的炒,准没错。”
没想到一桌子菜上齐后,沈临佑居然不见了踪影。
云梨大惊失色,屋里屋外的找:“坐窗户边的人呢?”
酒保道:“没见着,点了这么多菜,给钱没?”
云梨急得冲出店外,却在经过窗户的时候又看见了沈临佑,只见他坐在店内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勾起嘴角笑睨着她:“怕我吃霸王餐?”
云梨红了脸,后怕道:“不是。”
沈临佑盯着她:“进来坐下。”
“我还在忙……”
沈临佑叫过酒保,往他手里放了一锭银子,道:“在下与云姑娘乃是至交好友,今日有幸重逢,想请她坐下喝杯酒叙叙旧,望与店家知会一声,通融通融。”
酒保看看他又看看云梨,一脸震惊地接过银子。
沈临佑回头道:“这下可以进来了?”
云梨避无可避,只得乖巧地走进屋内。
“这一年你都去了哪?”他开门见山,直接略过了她是如何逃生的。
云梨也不想再提,便顺着他的话回答:“兰襄川,在小屋待了几个月,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沈临佑望着她:“为什么不去甘北郡,那里有我们的人。”
云梨低下头,苦涩道:“那是你的人,不是我的。”
说完复又望着他:“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女,莫说我去不得,就算我能走到那里,我找谁说,谁会相信呢?一个侍女对沈……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沈临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梨缓声道:“既然已经分开,我也不再是你的贴身侍女,如今我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后只想自由活着,你能不能……”
她鼓足勇气说完:“能不能别再来了?”
说完用手绞着衣裙,不敢抬头看他。
沈临佑双眼腥红地望着她:“自由活着?你的自由从何而来?只要战乱没有结束,你就永远不可能拥有真正的自由。你觉得松吴镇如今很安全是吗,若是再有人打到这里,这里的百姓还能这么安居乐业吗?”
云梨攥紧了袖子,大着胆子道:“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跑回住所,云梨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放到从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跟沈临佑说话。
可她今日这么说了,沈临佑竟然也没有迁怒于她,也更加让她看不透他几次三番而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