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魁转过身子,只见他盖在大氅下的身子却露着上半身,半边臂膀打着绷带,左眉一道伤疤,下颚到耳侧也一道伤疤。
司空涧咽了咽唾沫,惶恐道:“陈……陈生携小妹月娘参拜大王。”
连魁见他抖成这样,许是怕把他吓狠了,便扯了扯嘴角,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道:“阁下不必拘束,听闻先生满腹绝伦,想投我寨中效力?”
再看他旁边的妹子倒还如常,看起来比这秀才稳重得多。
连魁眉头微皱,放在平日,他不知要斩杀多少个这样的酸儒书虫。
可他转念一想,这好不容易闻名而来一个文人墨客,也是不易,倒也不必在乎一点瑕疵。
司空涧哪管他的花花肠子,只依言点头道:“若能得大王收留,我们兄妹俩愿鞠躬尽瘁,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言重了,不知先生可带投名状来没有?”
司空涧一愣,忙摆着手惊吓道:“在……在下可杀不得人!”
连魁仰天大笑:“非是让先生杀人,而是问先生讨个凭证,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能信先生的才学?”
司空涧满头大汗:“在……在下的确带来过一份笔墨,可是在门外已被泡毁,实在拿不出手了。”
连魁望着他,颇有些不满,长得是文质彬彬,就是心眼太实,一点都不懂圆滑处世,更不懂变通。
不过他倒是也缺这么一个愚忠的谋士,若是真有点才学,身为东源坝的债主,他也可以出山往天下分一杯羹了。
连魁盯着司空涧笑了笑,拿起桌案上的笔走到他面前,将笔杆递给他道:“打湿了无妨,便请先生再作一篇诗词来,以先生才学,应当不难才对。”
江冬乐在一旁屏息凝神,只见司空涧施施然接过笔杆,又朝连魁拱了拱手:“那在下便献丑了。”
司空涧执笔蘸墨,略凝思片刻,接着就挥舞手臂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江冬乐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等她感慨,司空涧已将笔重新搁下,捧了纸张递到连魁面前恭敬道:“请大王过目。
连魁接过纸页,蔚昂和江冬乐在他后边一左一右探头去看,只见一首七言绝句,上书:
壮志凌云酬四海,不惧竦峙峰峦峭。逾越东源飞升龙,霸江九天当吟啸。
司空涧将诗作得通俗易懂,果然见连魁大喜,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道:“先生好文采!承蒙先生跋涉效力,便请你兄妹二人在寨中安置。待到明日,我亲自设酒肉宴款待你们!”
两人齐齐拜谢道:“谢大王!”
江冬乐在这哪里睡得着,她与司空涧同住一个吊脚楼,只是隔开两个房间。
她躺在竹床上毫无睡意,听得司空涧来回踱步,开窗闭门,接着他又倒了两杯茶饮过,过了会,柔和的烛光一暗,江冬乐再听不到什么动静,便知他已经睡了。
枕着发霉的枕头,盖着不甚干燥的棉被,江冬乐真是各种不舒服,原以为在军营已是够苦的了,跟这一比,沈临佑给的住宿条件属实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想起了云梨,也不知她此刻又在做些什么。
临走前去看她,云梨还说要给她缝个软枕,也不知那个软枕缝好没有。
江冬乐这般胡思乱想着,直到亥时人才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