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营地,韦震问他们:“这姚景容是个什么来头?我听郑阳晖叫他殿下,是盛安王的儿子。”
方仕然道:“盛安王是先皇的伯父,算起来这姚景容是先皇的亲侄子。”
韦震乐了:“亲侄子?那先皇死的时候才多大点?”
延良道:“当年兵变时姚景容应当才十一岁,应当是旁枝蔓节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
沈临佑淡淡道:“没想到跑到了石邑郡,郑阳晖供了他这么多年,也算忠心。”
辞风道:“是算忠心,可惜忠错了主,我们在石邑郡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既然已经知道情况,便就此安排人手攻城。”
沈临佑点了点头,“留郑阳晖活口。”
“姚景容呢?”韦震问。
沈临佑道:“看他有没有命活下了。”
有了主君的首肯,韦震等人当下便安排弓箭手、投石车,带领三万铁骑浩浩荡荡来了石邑郡城下。
沈临佑之前一直是劝降政策,倒不是石邑郡多么难打,而是想免动干戈减少损失。
既然这次得知了城内情况,郑阳晖又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倒也不必再如此客气。
此次攻城很是顺利,白日进攻,晚上就已鸣金收兵,统共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韦震复命时身上犹带着血腥气:“郑阳晖被箭射中了左腿,但没啥大事。姚景容和他的宫人也还活着,此刻皆在官署的牢房里关着。”
井睿附和道:“郡守的宅邸也都打扫过了,家眷全都撵到外院去了。”
沈临佑点了点头,叫过井睿吩咐道:“看好那些家眷,莫让他们打扰了云梨。挑一间隐蔽性好的院子,让她与我同住。”
“是。”
石邑郡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光是清点物资便要些许时日,况且长青阜的事还没了结,沈临佑也并不急着走。
他每日不是在官署里与众人议事就是在附近视察,云梨怕他一去官署就将自个儿忘记,便也跟了去。白日同他一处,晚上再一道回去。
云梨每日除了奉茶便是打瞌睡,听得闷了也会去院子里逛逛。
这日井睿拿了食盒从外面进来,云梨迎上前问:“可是主君饿了?”
井睿道:“不是,这都是给关押在牢房里的人送去的。今日送饭的人不在,我便揽了这个差事,忙了一整天,连口茶都没喝上。”
云梨道:“我帮你送,你进去歇一歇,方才主君叫你来着。”
井睿听了,犹豫了会才将食盒递给她,嘱咐道:“你进去送完就走,别跟他们搭话。”
云梨点点头:“我知道轻重,放心。”
云梨对牢房属实没有什么好印象,记得她与沈临佑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牢房之中。谁曾想当年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如今也会对她温存相待。
一晃几年过去,如今再次进来,云梨虽然心境不同,可骨子里的惧怕仍在。
一路走过去,除了往日守卫的将士,牢狱里不少房间都是空的。
这里阴暗逼仄,潮湿且闷,只有最里面的两间迎着日头,好歹透了丝光亮,可在这牢房之中也只是泛着冷光,激不起丝毫暖意。
云梨走到最里面的牢房门口,略扫了一眼,里面坐着两个形容不整的男子,一个穿着紫衣官服,一个穿着绿衣棉袍。
两人没精打采,看都没看她一眼。
云梨将食盒打开,第一层有两道菜,她将碗碟拿了出来放好,继而又走到下一间牢房。
这间牢房坐着一名锦衣华服少年,旁边还蹲着两名一老一少侍从模样的人。
少年看起来比云梨小了许多,同样是脸色憔悴。
他未卸玉冠,却仍是落下几缕发丝,此刻乱蓬蓬地覆在脸上,他也毫不在意。
云梨将食盒的第二层打开,这次里面是三道菜。
她照旧将碗碟放好,抬头时倏忽对上那少年的眸子,眼睛里有探究,也有冷冽的寒意。
两名侍从注意到他的反常,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来,一看便惊讶道:“怎么送饭的人换了?”
隔壁的郑阳晖听见,忙也凑到牢房门口,见云梨拿了食盒要走,忙唤住她道:“姑娘!敢问姑娘,如今城中情形如何?鄙人的家眷……他们可都还活着?”
云梨谨记井睿的话,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攥着食盒脚下生风快速离开了牢房。
晚间用饭时,沈临佑看着云梨问:“听人说,今日是你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