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年先前得到消息时,霍炀还在绥石城未动,这才半个月的功夫,霍炀已带领大军奔至楚洱郡,简直匪夷所思。
撇开陈年恩怨不说,单为了云梨这一层关系,韩星年就容不下他。
如今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霍炀往年处处被韩星年打压,这回探知韩星年南下,于是攻其不备,大举偷袭他的营地。
韩星年麾下将领反应迅速,待他赶到,将领已经带兵与霍军厮杀在一起。
霍炀此举只欲查探虚实,并未深入。
两军交战不过一个时辰,霍炀便携军退去。
韩星年气得脑壳痛,回了中军大帐,一叠声叫过众将,势要查出霍贼如今都在哪扎营。
众军议事正烈,丝毫没注意帐外动静。
那门外小将颤着声线喊了半晌,里面众将喝口茶歇气儿的功夫,才终于听到。
小将还不及反应,忽然看见军帐中伸出一只阔大手掌,一把薅过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进去。
谢洪把他往地上一丢,咽了口茶道:“我当是个野猫野狗在叫唤呢,你哪个帐下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小将苦着脸:“将军,小的就是您帐下的啊。”
听罢,谢洪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韩星年没工夫打岔,盯着那人问:“何事要禀?”
小将这才跪伏在地道:“回主君,仡宿尔趁霍军来袭,趁乱将小姐劫走了。”
“什么?”韩星年豁然撂了茶盏。
赵经赋在旁道:“小凤凰原本就是南荒人,跟了他的大军走,总也不会苛待了她。”
韩星年的脸色却是阴沉至极,再抬眸时,如一汪深潭,点漆如墨。
“两年前云梨舍己为我入了南荒,我保她不得;两年后连养熟的闺女也被南荒人劫走……”
韩星年转头看着他:“阿翁,你可知小凤凰最后唤我什么?她唤我一声阿爹,我便不能不管她。”
他起身肃然道:“谢洪同我领军一千前往南境大营,其余人等继续追查霍炀行踪。”
南境大营里,面对素日爱吃的红帽子粑、油茶、蕨滚团等食物,小凤凰也提不起兴趣了。
仡宿尔进来时,看一桌子的饭菜她几乎没动,笑望着逗她:“吓傻啦?你在韩家营可有人欺负你不给你饭吃?”
其实他一早便向先前释放回来的中军家眷打听过了,韩星年非但没有为难他们,对小凤凰亦是极好的,几乎日日带在身边。
只是他不明白,韩星年干嘛要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娃娃这样好,何况小凤凰是南荒人,他心里应该清楚的。
小凤凰听了他的话,摇头认真道:“阿……他对我很好,韩少君他教我骑马,教我写字,还送我很多白兔娃娃。
他知道我不喜欢对着枯燥的书册,便带我看他们射箭练武,他还专门为我打造了一把小木剑,说将来等我长大了,他好好教我怎么使刀舞剑。”
这些原是仡宿尔都不曾想到的,从小凤凰的描述来看,韩星年不单单是宠溺她那样简单,而是把她当做亲闺女在养。
可这究竟为的什么?
“小凤凰,韩少君可同你问过我们兵营的事?”
小凤凰摇头:“不曾。”
“那他可有再问起过什么人?”
小凤凰捧着碗,啜了口油茶点头:“他经常向我打听阿娘的事情。”
“云梨?”仡宿尔疑惑愈甚:“他具体都问些什么?”
小凤凰偏着脑袋瓜,仔细想了想,掰着指头细细说道:
“他问我何时认识的阿娘,又是怎么变成了阿娘的女儿。阿娘在南荒的时候过得好不好,她平日都做些什么,有没有人欺负她,或者有没有人喜欢她,平时谁和她说话,她都爱吃些什么……”
“停、停!”
仡宿尔忍无可忍打断了小凤凰的话头,前面倒也罢了,后面的简直越来越不着边。
“韩星年他……就这般事无巨细地问了你这么多?全是关于你阿娘的?”
“是呀!”小凤凰天真烂漫:“他每日都问,反正都是关于阿娘的事情,小凤凰记得可清楚啦。”
仡宿尔总算回过味来,折腾半天,原来韩星年与云梨是旧情人?
犹自胡乱猜测中,外面腾和走了进来:“首领,韩星年在外叫阵要人。”
不等他回答,小凤凰笑着站了起来:“阿爹来接我了!”
“阿爹?”仡宿尔气了个绝倒:“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