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风微凉,更深露重。
钟青偃将窗户开了条缝,见府上众人皆已睡去,现在已是子时。
寂静的安阳将军府外仍有禁卫军在徘徊。
远远地传来打更人的声音:“更深露重,小心火烛。”
钟青偃收拾妥当,便穿着夜行衣便轻功出府去了。
秦钟也还没睡,常在行军之人父亲的影响下,他亦耳聪目明。恍然间,他看到有个人影过去,便开门悄悄跟了出来。
由于前面是个夜行人,秦钟首先考虑了钟青偃的安全,这要又是个刺客,他钟将军出事了,那么自己这几天结交、相识、熟识、当牛做马的功夫岂非白费了?
他进去钟青偃房间查看一番,发现已熄灯,但隐隐的月光下,床上有个人在被子里。
不过他秦钟也不是第一次进钟青偃房间,大着胆子,他走过去掀开被子一看,原来只是两个枕头。
稍加思索,“从钟府出去,无人阻拦,路线熟悉。”秦钟百分百确定前面这位就是钟青偃了。
钟青偃暂时还并未发现有人跟踪,那是因为钟青偃的功夫里进攻、防守和轻功都是一等一的好。回京城前的十多年,林家拳、林家剑法和林家轻功都在叔父的监督下练得出神入化。
而秦钟就不一样了,他的父亲将遇敌逃跑的功夫倾囊传授,秦钟的功夫里轻功的确是一流的。但是,其他项目和钟青偃的皆不可同日而语。
秦钟跟踪了一阵,发现钟青偃进了韩太师府内。
他很是纳闷:“韩太师已因前太子巫蛊和造反事件获罪十五年之久,现在属于告老未还乡,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养老。韩太师既没实权,又不在朝,不知道钟青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好奇归好奇,秦钟实在不敢追到韩府内了,距离钟青偃太近,他只会打草惊蛇,为了一个韩府隐藏的“不知道的秘密”前功尽弃实在不值当、不值当。
想到这里,秦钟施展轻功,往秦府飞去。
秦晔和夫人崔兰溪已睡下了。但秦钟落地那一刹那,只见卧室的烛光亮了起来。“是素儿吗?快进来吧。”
“哎呀,不愧是秦将军,女儿功夫再好,还是逃不过爹的手掌心。”秦素走进卧室,向父母娇滴滴地撒娇道。
“在外面野了几天了?今天知道回来了?”秦晔气呼呼地端起了父亲架子。
“好了将军,素儿从小到大就这样,别说她了。”崔兰溪看到女儿后的表情极其欣慰,“素儿但凡出门游玩,就女扮男装,看习惯了,倒也挺顺眼的。”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崔兰溪眼里,确实“慈母眼里出西施。”
“女儿饿不饿啊?还要不要厨房做些粥和小菜啊?”崔兰溪关切地问道。她仍记得女儿有一次钱包丢了,在外面饿了两顿回府后狼吞虎咽的样子。那一次可把崔兰溪心疼坏了。奈何女儿不听劝,依然喜欢外出游历。
“都大半夜了,饿了就在房里吃点糕点吧,别再麻烦厨房了。”秦晔也不再气呼呼了,招呼着秦素过来。
“我就知道,还是父亲母亲最疼我,”秦素笑着扑向娘亲怀里,“今天不饿,晚上在喜楼吃了很多好吃的。”
“这个时间回来,家里不住几天了?”崔兰溪很是习惯了女儿的习性。晚上回来就是报个平安就走,白天回来就是可以住几天。
“不住啦,不住啦,看看您二老就出去了,最近在干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啊女儿?”崔兰溪好奇地问。
“哎呀,天机不可泄露。爹、娘,你们快睡吧,女儿告辞了。”
“等等,夜深了,披个披风吧,”秦晔下床拿起了一件素色披风递给女儿,他知道女儿向来喜爱素色的衣服,家中便时常备着,“另外,本月八月十五中秋节是小皇子生辰,我们要去参加宫宴,记得要回家来。”
“知道了,女儿告辞了,爹娘晚安。”
秦素又回到了钟府,折腾了大半夜,累极了,倒头便睡了。
钟青偃这里,到达韩太师府上后,便径直奔向韩意秋房间。
五年来,他不出京打仗的日子,总会来这里“偷偷”看望韩意秋和韩太师夫妇。这所人烟稀少的宅子,目前总共有一名管家、两名贴身丫鬟和四名仆人。钟青偃早已轻车熟路了。
他看到韩意秋房间还亮着,凑近看发现,韩意秋还在缝补衣服,只是这次和他三个月之前见到的衣服不同,现在她在做的是一个红色棉袄。刚刚入秋,她已在为儿子准备过冬棉袄了。
这时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