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不远处的街角。
段嵇洲仰着头,失神的望着远处的天幕。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傅文彦催促道。
“……你可知,安阳她其实是中了情蛊,才会对你死心塌地,做出种种有违理智的事来。”
“你在说什么梦话!?你做梦梦见的吧!我看是你想她想的太厉害,得了失心风,才对吧?”
不愧是傅大疯批,一开口,就嘲讽拉满。
“……”
段嵇洲静静的看着他,眸中,竟带上一丝怜悯。
“你们之前相遇的时候,就是安阳突然‘爱’上你之前,手里是不是拿着一个古怪精致的小盒子?
而且,还不小心打开了盖子,里面有一阵黑烟,冒了出来?”
傅文彦回忆着当日的情形。
他无法否认。
当时陆安阳手里,确实拿着一个木头盒子。而且盖子里,似乎真的涌出了一阵黑烟。
那时候,傅文彦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那可能,可能只是变魔术用的道具罢了!”
段嵇洲嗤笑一声。
“谁没事儿,会拿着变魔术的道具在街上走!”
“可能是……”
“在盒盖不小心打开之后,她是不是一直闭着眼,直到无意间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你!”
傅文彦皱了皱眉。
“……是这样不假,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你心中也早就有所怀疑吧!”
段嵇洲目光锁定着傅文彦,步步逼近。
“你当时一无所有,狼狈不堪。
可为什么,她却偏偏会在突然之间,疯狂痴迷上你,并为之不管不顾、奋不顾身,好像飞蛾扑火一样的疯狂?
明明你们此前不久,还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傅文彦偏过头,率先离开了目光。
他沉默片刻,开口。
“……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段嵇洲也沉默住了。
他轻哂着,看向傅文彦的目光里,满是鄙视。
“你要一直这么自欺欺人下去吗?”
不等回答,便连珠炮似的发问。
“你这么做,对安阳她,公平吗?”
“安阳她可不是真的爱你。这只不过,是在情蛊作用下,所产生的幻觉罢了!”
“看来,你也不过是个自私、下流、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你和那些趁人之危的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傅文彦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没有什么区别!我就是那样卑鄙无耻的混蛋!
我就是要趁人之危,我就是要死死抓着安阳她不放手!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有情蛊这一回事!!!
看来安阳她,会一辈子死心塌地跟着我啦~,生是我的人,死了也只能和我埋在一起!!!!
哈哈哈~,你大可以尽情威胁我,我可是很知道段先生您的本事的!!!
你尽可以让我破产,让我流落街头,打残我、打废我,砍去我的双手双脚……
但是安阳她,她永远都会和我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我们都被烧成骨灰,也会被放在一个罐子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
“你——”
段嵇洲面色铁青,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胸脯上下起伏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青色扭曲的血管像一条条小蛇,蔓延在他的额角、脖子、手臂上。
他攥紧了拳头。
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拳头狠狠砸在傅文彦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上。
但是,他没有。
段嵇洲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眼中都冒出了火星。
却硬生生克制着自己,紧绷着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我求求你。”
这是来自一个最为骄傲的男人的,最卑微、最低声下气的乞求。
“倘若你哪一天,厌弃了安阳,那你便放她离开吧!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无论什么……”
段嵇洲收紧着下巴,抿着唇,下颌绷出了凌厉宛若刀削的线条。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