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赢!”
从这时起,胜利的渴望重新占据了城头所有人的心神。
当一支部队的心态从哀兵转变为求战,将无所畏惧。
无可匹敌。
当深渊凝望他的时候,他也在怒视着深渊!
“呸!”
九原军中,斛律突看着城下由火海形成的天然屏障,心知短时间内难以再度发动攻击,不由得狠狠啐了一口口水。
然而今天就这样走,他仍心有不甘。
“弓弩手,自由射击,给我压住他们!”
“另外,投石车还要多久才能到?”
“将军,还需要一日的时间。”
“妈的,延误军机……”
斛律突心下也暗暗有些懊悔——他知道这次贸然进攻其实是自己着急了。
如果等到投石车就位再进攻,城外如现在这般燃起大火,却正好能将城墙的外皮烤酥,借助投石车的巨石轰击,即使不能轰碎城墙,也仍然能对泗水关造成重大损伤。
恨恨剜了一眼烟火熏蒸下的泗水关城墙,斛律突咬着牙,“鸣金收兵,下午再战。”
镗啷啷啷,一阵锣声响彻战场,九原军士听得锣声,纷纷后退,转眼便撤回了安全区域。
李秋山见敌方暂时退兵,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
他知道这次短暂的休息决计不会超过半日,但却没有制止城头军士们的欢呼。
毕竟这欢呼声在随后的几天只会越来越少。
甚至消失。
果然,刚过晌午,沉闷的鼓声再度自九原军中响起,九原军士身着红色铠甲,拒盾擎刀,列着整齐的阵型再次向泗水关发起了猛攻。
在经历过一次成功防守之后,泗水关的军士们相比之前也沉稳了许多。
或许也都坦然接受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一堆堆滚木礌石源源不断运上城头,又被一块块抛下城墙,一捆捆利箭放在射手脚下,又被狠狠钉进九原军的身体。
这场战斗一直从晌午打到入夜,城下已然成为一个巨型绞肉机,数不清的九原军尸体堆积如山,城头的射手和投掷力士也是双臂颤抖,鲜血淋漓。
但无论九原军如何疯狂冲锋,泗水关依旧像海浪前的礁石一般屹立不倒,甚至没有一次能攻上城头。
“将军,休息一下吧,将士们的身体快受不住了。”看着一次次进攻无果,有偏将向斛律突提议。
“不能停!”
“继续冲!”
斛律突眼中凶光四射,他死死盯着被火把照亮的城投头,“你累,他们更累,现在是消耗战,我们人多,他们人少,只要能熬到他们先守不住,我们就赢了。”
“可是将军,先锋部队已经战损接近两万……”
这位偏将心有不忍,仍然想尝试解劝。
“住口!”斛律突猛然转身,抬手一马鞭抽在偏将的脸上,“怕死就别参军!”
“参军就别怕死!”
“别以为你是丞相的儿子,我就会让着你。再敢扰乱军心……”
斛律突抽出腰间短刀,横在偏将脖子上。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偏将被斛律突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住了,脸色煞白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甚至连额头被马鞭抽破流下的血也不敢擦。
“哼……”看到对方畏葸的样子,斛律突轻蔑一笑——如果这个偏将继续反对,其实他也不敢真杀了对方,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但眼见对方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心中的不屑便更甚,喃喃自语道,“无胆鼠辈!”
闻言,偏将一张秀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在恼羞成怒的加持下,他猛地梗起脖子,张开嘴刚要说话。
“嗯?”斛律突再度看向偏将,眼神中爆发出滔天的杀意。
“咳……”已经被斛律突留下心理阴影的偏将被他这么一瞪,刚刚涌上心头的热血瞬间变成坚冰,勇气也随之溜到了爪哇国。
“废物。”斛律突更加失望,他不准备再理会这个被自己吓傻的官二代,转而继续督促传令管。
“加紧轮换,不间歇攻城,绝对不能给对方留下喘息的时间!”
“遵令!”
……
城头之上。
上午驻守的军士已经被替换了下去。
李秋山将军士分城三组,每组两千人,轮换上城,被换下的人休息治疗,其余身体